王美蓉在县实验小学当老师,我推测,她应该是高中毕业后直接安排到学校的,或者先下放在农村代课再直接转正,因为她处在那个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如火如荼的年代,她应该不是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如果那样,她得教中学,那时人才奇缺,她更不可能是恢复高考之后的天之骄子,她只能是她那个年代的幸运者。
多么幸运啊!她老公兴许也在政府机关里混吧!这又是猜的,有什么办法呢,有的事儿只能猜,没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然,2016年,医院那些怪现象无法解释。
2016年,在我看见手机上关于脊椎伤残演变的资料之后,那些陈年的往事,那些深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复活还原的事物的本来面目,更揭示出命运跌宕起伏的轨迹和缘由,我不禁悲从中来,为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为那个从来没流过一滴眼泪的小女孩我的童年少年而悲愤而哭泣而呐喊。
多么可怜的小女孩啊!她长得那么纤小,她却不知道;她实际上身体有伤残,她也不知道。她跟那些大孩子一样,跟那些没有伤残的孩子一样,一样参加劳动,一样勤工俭学,甚至做更危险的劳动。
多么可怜的小女孩啊!
我逢人便问,只要是以前在县城居住的人,我见了就问,“你记得王秀蓉吗?她姐叫王美蓉。”“你知道王秀蓉吗?她姐……”可是,没人知道,连乔生,当年的近邻,也毫无记忆,我只能断定她家搬走了。
我逢人还说,我要去医院检查,因为我想了解伤残的细致情况,好对症调理。
我觉得我快要发疯了,竟忍不住告诉了家里的“疯子”。
终于,我知道王秀蓉了,无意中,对门的邻居告诉我的,我并没有问她“你记得王秀蓉吗?你知道王秀蓉吗……”因为对门邻居原来不是县城人,我只告诉她我腿有毛病要去检查,还说是小时候有人抱上树摔的,她主动问我那人的名字……结果,我知道了王秀蓉就是她同事也是我父亲的同事,曾在我家隔壁单元住了近30年,就在我身边。
我真的去医院检查了。
一天上午,我八点钟赶到了县人民医院,挂完号直奔三楼骨科,骨科科室内,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她也刚到还没坐下,我进去了,一个男的也跟着进来了,我上三楼时,他已经在上面站着,奇怪,他既不是医生也不是病人——因为他没穿白大褂也没挂号也不像病人——他进来干什么?
我刚要开口说话,医生的手机响了,她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说了好长的时间,足有十分钟,而她没说一个字,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似乎电话那头的第一句话是“你别说话,听我说就行了”,让人想起了谍战片里的镜头。
最后,通话结束时,我听到女医生说:“好,要得,嗯,我这儿还有个病人等着啊。”她说话时还瞟了我一眼,笑容有点僵硬不自然。
她为什么要说“我这儿还有个病人呢”?
除她之外,不是有两个人吗?那么,她知道他不是病人,当然,那人没拿挂号单,可那人进来干什么呢?
还有,不是对方要结束通话吗?她还需要再找个理由来结束通话吗?难道真是画蛇添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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