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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的10月注定是我人生中不能忘怀的一年,那一年母亲没有了妈妈,我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失去至亲不能言语的感觉,而不愉快的事情接踵而至,在过完年的冬天,还没入春,母亲就被抓了去,我们之间的谈话也中止在三月下旬的那一段微信聊天。
此后的几年,我都不曾见过她,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只因我要高考,而最讽刺的是,与我断了几年消息的母亲,在高考昨晚给我打了通电话,更讽刺的是,我那晚拿到手机,开了静音,于是通话记录里只剩下一串泛着红色的奇怪数字。
上帝的色桶被打翻,为家里蒙上了一抹灰色,父亲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车卖了俩,一个白色,一个黑色,原本装修好的楼也低价卖出,最后换来的也只是将数字6变为4,4年狱期,了了无期,那年,我高二。
原本生活有了点起色,不过可想而知,一下子我们家回到了解放前,家里剩下的一万多块也尽数花尽,主要是花在我身上,我做了一个手术,说大也不大,将后槽牙的骨头移植到门牙上方的牙床上,那里缺了块儿骨头,整个手术过程我被蒙上了眼,打了麻药,打麻药的针深深插进口腔上方的粘膜上,刺痛难忍,说是一个手术,其实算作两个,首先取骨头,切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过程没有一丝疼痛,然后在我牙床开个口子,放骨头和一些助长物,缝好涂药。这时候母亲还在身边,等下一次的手术,她就进去了。
记得是我爸和三个朋友一道从学校接我自驾过去的,一路颠簸,等睡到半夜愕然惊醒,原因是车开的太快,轮胎爆了,等到驶入市区已经7点多,没吃早饭就直奔医院,我深知又有一个大手术等着我,经过大半年,植入的骨头长好了,接下来是最重要的环节,植牙,医生在我长好的牙槽上,钻进了一个像螺丝钉的东西,为什么要说钻,因为它确实是整个像钉螺丝似的,钻进那长好的骨头里,这一次,我真实体会到,麻药真是个好东西!
医生在我鼻子周围绑了个带有药的绷带,从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上看自己,就像是刚从金字塔逃出来的木乃伊,滑稽可笑。等到麻药效果过后,刺痛袭来,一夜疼痛难忍,再加上车里的颠簸,那一晚,生不如死。
回到学校,像往常一样,上课放学,嬉戏打闹,周遭人都没发觉我的变化,一切如故。
我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开始变得不爱学习,或者说是精力不在学习这件事儿上,成绩极限下滑,下滑到班里最后三名。
放学回家,不太适应三个人的生活,(我,弟弟和我爸)
近几年,或者说是从我爸决定要办合作社起,钱就不在好挣,爸妈三十几岁拼死拼活挣够了几十万,一半买了房,一半开了个合作社,不过生活不景气,房买了又有供热,供水等问题,合作社又没做成,差点儿被政府和谐,所幸的是我们证件齐全,相同的由于私自建立,证件又不齐全,政府连夜铲除掉,是真的铲,找来几个挖掘机,连同地基都推掉不少。
爸爸由于生计所迫,将房子装修了一番,开了个赌博场所,只因来钱快,我打从心里厌恶赌博,但没有吱声,我和弟弟住在老姨家,谁知快过年的时候,出了岔子,赌场嘛,勾心斗角,恶语相向都是常有的事儿,可说不好,一方脾气暴躁,另一方又无理蛮横,难免会有争执,于是最后争执演变为大打出手,一家伙拿了菜刀砍了对方,但凡有流血事件发生就不算好事儿,警方很快闻讯赶到,将双方拘留,封了赌场,我爸由于是始作俑者,脱不了干系,罚了款,刑事拘留了15天,又将赚的钱赔给了受伤的人,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于是,我生平过年的两位亲人都在牢里度过,我和我弟弟被亲人接来送去,活像一个包袱,丢到哪儿是哪儿,于是想对荒唐的事儿感慨一下,在QQ上发了个动态,标题为:上帝可真会开玩笑!
我没等到爸爸回来就开学了,这一年我高三,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
可开学没多久我又厌学了,原因不在我,而是我身边的人,每个人都好像冻伤了的柿子,萎靡不振,没了斗志,等到考前的一个月都焕发神情,个个都是一副战死沙场的模样,我想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但这都是后话。
距离与母亲失去联系已过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时常回想,会不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或者被人绑架,梦里也会时常梦到母亲向我求救。想过被关在什么地方,但很快就被我否决了,因为没有理由,直到看到母亲的那家公司的新闻,我才意识到很可能是这个原因,说到底,我们都是受害者,包括母亲,妈妈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一帮人,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立了分公司,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不知道当中进行,我身在其中,但却像是被蒙在鼓里的蛐蛐,自始至终我都对发生的一切抱有怀疑的态度,果不其然事实如同我料想的那样,这公司有问题,但大人们都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于是乎等来了法院的判决结果:有期徒刑4年
当我们安逸享受的时候,总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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