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自塞北的一个杀手,大漠孤烟养成了他冷傲粗犷的性格。自小,他在漫天黄沙中习武,沙子粗粝地划过他的脸庞,他往往看不清前方的目标。于是,他学会了用耳用心去辨敌、杀敌。十年如一日,他练就了超高的剑术。因杀了大漠位居首位七年的霸主,他名噪一时。悬赏令像那些沙粒一样,飞向他的手里。从此他浪迹天涯,杀人为生。
她是江南的大家闺秀,镇江府第一镖局的千金。从小她被教导知书达礼,待人接物如江南的春雨般温润和善。又因身在镖局,她练就了一身耍枪舞剑的本事。人生的巨变,发生在她十七岁那年。父亲要押一趟很重要的镖去西南,回来时正好是她十八岁的寿辰。父亲答应她,会给她从西南带一份厚重的成人礼。她满心期盼着,不想却等来镖局上下十三口人全数被杀的消息。父亲的厚礼她再也等不到,那份镖也消失无踪。
父亲的去世,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家业从此不振,她亦整日郁郁寡欢。无处消愁,她常去小河边的烟雨楼酌一壶杏花酒,独自抚琴。
这日,他来到江南,站在一座石桥上,看见对面楼里一个女子正对窗抚琴。女子容貌清丽,眉眼间却万愁郁结,似有心事。他怔怔望着她,忽然他发现她落泪了,心里莫名一阵疼。他静静走过桥,走进楼里,坐到她对面另一个桌子旁。然后,他掏出了一支箫来,和起了她的琴声。琴箫和鸣,如泣如诉,她忍不住望向眼前这个吹箫人。一眼万年,初次见面,她却仿佛认识了他很久。他的箫声跟她的琴声是那么契合,像一只温柔的手,安抚着她满是疮痍的心。
从此,她不再是孤独地抚琴。他每天都到烟雨楼里与她合奏,他们不需要过多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便能领会彼此的心意。
三个月后,她决定嫁给他。母亲很高兴,因为镖局也需要一个男人来振兴。
婚宴当晚,她独自坐在房里,披着红盖头,等着郎君的到来。她一想到他,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子时,他终于醉醺醺地跨进了门。
“娘子,娘子,”他唤着她,她笑,“我会好好待你一辈子。”他掀起了她的红盖头,她的眼里却含着泪水。
他痴痴地望着她,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突然,她把他拉到床上,迅速抽出床边悬着的剑,一剑刺进他的胸膛。他不解地望着自己心爱的娘子,眼里充满委屈和痛苦。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矛盾和痛楚。因为当她通过盖头的缝隙,瞅见了他腰间的玉佩时,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她将那块玉佩扯了下来,恨恨地盯着床上这个男人。
“这是我爹爹的玉佩,天下无双。”她把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他也明白了一切,可一切都太晚了。他滑落悔恨的眼泪,消散在了江南的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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