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你听公鸡叫（之五）

《前情》种上果树就忙麦，忙完了麦，李科长对村长说：你上市里跑一趟吧，就说架电欠了不少钱，让局里帮忙一点。又说：这事我给局长吹过风，只要你去，跑不了空。那么大的局，从哪里匀一点你就够吃的。直说的村长乐得合不上嘴。恨不得马上就走。李科长又说，你得再逮二十只小公鸡带着。

你听你听公鸡叫（之五）

村长就愣了。村长一听逮鸡就头疼。想一想，就问：别的不行？李科长说：就恁这里小公鸡稀罕。村长犹豫半天，又问：逮鸡不怕，你保证这钱一定能要来？

李科长就要生气，说：这是什么话，我什么都说了，你不信？

村长马上说：信，我信，你的话，哪怕这次要不来，我也信。

虽然村子里家家养鸡，但现在有小公鸡的却没几家。也许，就只有刘老四家还有了。村长决定亲自出马。快走到刘老四家的时候，看见有人影在他家门口一闪，再往前走，就听见刘老四家的大门关上的动静。

村长就有点生气。走到刘老四家门口，一看果然是他们家的大门关上了。村长咳嗽一声，用手拍拍大门，听听，没动静。又拉着门上的铁环子，更用力地拍拍门，还叫了一声，再听，还是没有动静。村长就真的恼了，大声地骂起来：刘老四你死在家里干什么呢！快开门！

骂完，侧着头再听，终于听到点动静。有人来开门。开了门一看是刘老四的老婆，一脸的不好看，说：谁知道你来，正睡觉呢。村长马上就骂：大白天，恁抱小鸡？边骂边朝他们屋西的养鸡大棚去。刘老四的老婆跟在后头，一声不吭。村长推开门进去，瞅了一回，就有点奇怪，大棚里全是母鸡，没见一只公鸡的影子。回头问刘老四的老婆：恁家的公鸡呢？

刘老四的老婆怨气十足地说：还不是都叫恁干部吃了！

村长回头又骂：你个娘们胡扯，吃恁的鸡又不是不给钱。说着往外走，又说：一共才吃恁三十来只，还得有二、三十只才对。

刘老四的老婆跟在村长身后，说：就是没有了！又喊：村长来逮鸡了！

还没等村长走到他们家的屋门口，刘老四就站了出来，一条腿门里一条腿门外，整个身子正好堵在门口。村长看见刘老四，说：这一回你再贡献贡献吧！

刘老四明知故问：还吃小公鸡？

村长笑了，边笑边说：这次不吃。这次是村上用，上市里跑资金。

刘老四就发狠说：二哥，咱兄弟俩说，你就是计，划，生！育，也得让俺留个种吧？

村长一听，板了脸说：你别胡扯。这是两码子事。再说，计！划，生，育也不是留不留种的事。再说，人家干部到了咱这里，又是架电，又是改良果树，你得的利最大。咱得了人家这么大的便宜，人家吃咱两只小鸡还怎么的？再说，村上还记着，不是不给恁钱！

一席话说的刘老四没了话。村长看刘老四不动窝，只好自己站起来，到他们屋里，瞅了一眼，从床下拉出两个鸡笼子。这时候刘老四也跟了进来，村长对他说：用不了这么多，留几只当种吧！

村长和秀上市里送了鸡，果然要了钱回来，一路高兴，从乡，就要往家赶的时候，突然听秀激动地喊：你听你听公鸡叫！

村长一愣，也听见公鸡叫也明白秀的激动了，就指点着秀说：你看你，还孩子样的，这公鸡叫你还听不够？

秀认真地说：过去听着不新鲜。这么些日子了咱村就没公鸡叫，这猛一听，就觉得新鲜！村长没觉得秀说的新鲜，但是秀的话提醒了他一件事。路过乡集的时候，就在集上买了几只公鸡，放在家里养着。

等李科长再来，村长就逮了那鸡炒给李科长吃。没想到李科长只吃了一口就不吃了，瞅着村长笑，象上次一样。村长被他瞅的心慌，忙说：是小公鸡！

李科长说：是，可不是恁村的！

村长的嘴张开就没合上。在他眼里，这个李科长真成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