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前和我妈打电话,说起我的公众号,她说我爸问她为什么每次不给我写的东西点赞,我也问为什么,她说如果我获得鼓励会写的更多,她只想我多睡点觉。说完我们两个都大笑起来,我笑是觉得我爸我妈太可爱了,至于她为什么觉得好笑,我只能猜测她应该也是觉得自己太可爱了吧。
最近在看《傅雷家书》,太过家常的家书,读起来让人昏昏欲睡,夹杂着《悲惨世界》、《古希腊神话故事》和《三体》一起看,至今不过看了十之一二。既觉枯燥,为什么我还要看下去呢,这其实和童年有关。
和我有过深入交流的朋友都知道,我坚信每个人的性格都和童年经历密不可分,注意:是每个人,没有一个例外。
我现在要说的是形成我现在性格的最核心的一段经历。这段经历不是某一件事,而是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可能是我对生活认知的起源,从那时候开始,我逐渐明白日子不是一日三餐、一年又一年这么简单,我开始认识到人不是每天只要负责吃饭就好了,生活有很多苦、和无奈。
上回说到终于因为一场水痘使我能常伴父母身边,那时是06年,我上五年级,父母借了人生中最大一笔钱——大概是10万,开始做生意,做生意开头是最难的,加上钱全是借的,做亏了一家四口只能睡大街,他们压力很大。
门店和出租屋隔了一条马路,父母无暇照顾我们,又害怕过马路不安全(毕竟我5岁被撞过)。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记忆里是父母的背影,锁起来的铁门,弟弟的嚎啕哭声。弟弟还小,还不明白这种无奈,也不明白哭——无济于事。
07年搬到了门店后边的小区,不用过马路了,总算有了玩伴,除了一家人住一间房挤了一些,生活也似乎一点点好起来。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其实并没有。常常发生的一件事就是:半夜,爸妈在被子外面喊离婚或者去死,我在被子里哭,但是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大人只是靠着嘶吼来发泄生活的不愉快,小小的我把他们的话当了真,并且开始学着不要惹他们生气,这样起码他们看到听话可爱的孩子会舍不得抛弃。
我渐渐学会让自己沉默,鞋子漏雨了,就祈祷天晴吧;考试考砸了,别告诉大人吧:例假血透过卫生纸弄在裤子上,就假装在写作业,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到家之前眼泪要擦干啊;第一次被男孩子表白了,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还坚持着看《傅雷家书》,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丧失了倾诉的能力,说得好听些叫独立,说得不好听,其实是自闭。羞于启齿,羞于倾诉。最怕被人问到:最近好不好,每次我都只能回答:挺好的。
大学认识了几个很好的人,他们总是说在我们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但是对我来说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太难改变了,所有的烦恼我都习惯了自己消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虽然内心其实很抵触,但是我已经在努力改变了,语言上仍然难以诉说,文字上稍微易于下笔,愿常以文字为媒,能稍稍表达一些我。
十几年过去了,家里真的一天天好起来,我很佩服和感激我的父母,没有在生活的重担下倒下,为我和弟弟支撑起一个家。即使我认为自己因童年经历导致性格有些缺陷,我仍然是一个幸福的小孩,阳光向上,家庭和睦,有一些朋友,有人爱也有想爱的人,我已经很知足了。
看完自己写的《童年》,我问自己,为什么童年只有一些不好的回忆?难道是因为我矫情,就只记得这些小情绪吗。想了很久,我觉得只有一个解释——只有孤独和痛苦才让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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