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永恒轮回是最承重的负担,那么,生命的承重却可以在生命的全部灿烂轻盈之中得以展现。但是,难道沉重就是残酷,轻松就是美丽吗?也许最沉重的负担就是一种最真实的生活,如果一个人完全没有负担,比大气还轻,他将会变得似真非真、完全自由却毫无意义,那么我们选择沉重还是轻松呢?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作者米兰·昆德拉是以苏联入侵捷克的历史为创造背景,苏联入侵捷克对整个欧洲历史来说算不上什么,很轻很轻,轻到别的国家都没什么反应,但对于个人命运来说,它又很重很重,重到许多人因此而改变人生。作者米兰·昆德拉在整本书对人类困境具有永恒意义的思考。“重与轻的对立是所有的对立中最神秘、最模糊的”,让读者在不能把握的生存困境中自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答案。
托马斯一生放荡不羁、生性自由,但他一生追求的生存图境况却漂浮在轻与重两级之间:知识分子的正义感、医生的责任感、丈夫对妻子的情感,构成了他沉重的生存境况,他感到步履维艰,生命几乎窒息。于是,他竭力要逃离这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要摆脱这种生存境况,然而,一旦摆脱了,他又感到负疚,感到漂浮失重,不知所措。作为她特蕾莎的丈夫,他生命的核心被她真挚的爱所占据。特蕾莎非常偶然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他无意中进入了婚姻的围城,从此,在性与爱的轻重两极之间飘来荡去。
特蕾莎是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闯进托马斯的生活的,在托马斯面临着生活中的关键性选择而不知所错:与特蕾莎结合还是独居?如果说偶然性是特蕾莎的一个重要编码,那么,特蕾莎存在编码的核心则是灵与肉。在特蕾莎的生存理念中,灵与肉是不可分割的;而与之相对,托马斯认为灵与肉是可以互补相关、互不干扰的。特蕾莎珍视自己生命中属于“灵”的那一部分,容不得灵魂的亵渎与堕落,把象征“灵”的爱情与象征“肉”的性紧紧地结合起来,灵肉一体的生存信念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根精神支柱。然而,一个灵肉合一论者却投进了一个灵肉二元论者的怀抱里,特蕾莎一生都在轻与重之间挣扎。
萨比娜就是昆德拉反对媚俗的哲理思想的主要载体,以背叛对抗媚俗是她唯一的生存理念和生命支柱,她为背叛而着迷。公开生活中,萨比娜痛恨和背叛媚俗,隐私生活中她也从不媚俗作态,她排斥生活中的温柔,偏爱性爱游戏中的强力,在她看来,这才叫“活在真实里”。
与萨比娜选择的“轻”不同,弗兰茨选择的是“重”。弗兰茨的“重”体现在忠诚上:对“伟大的进军”的忠诚和对萨比娜的忠诚。弗兰茨总以为忠诚是第一美德,萨比娜会被他忠诚的天性所吸引。然而,在弗兰茨对萨比娜最忠诚的时刻,遭到了萨比娜最彻底最无情的背叛。萨比娜的消失,对于习惯生活在虚幻和谎言里的弗兰茨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他觉得萨比娜在她的生活中已经留下了一道灿烂而神奇的印痕——新生和自由带来的快乐,追寻一个看不见的女神比追求一个实实在在的萨比娜更幸福。弗兰茨不惧死亡参加柬埔寨的所谓“伟大的进军”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忠诚于“真实生活”,忠诚于萨比娜。
生命中会有许多沉重和负担,但当所有责任和负担完全失去的时候,我们又会觉得没有了依托而感到生命的虚空和漂浮,而这种空虚和失落感其实也是我们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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