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到过的一条非常有用的写作建议,来自于流亡北美的上海作家王一樑,他在一篇博客里写道:“当段落与段落间,转不过弯来时,就硬转。这样的文字,反显得有古风。”作者说,虽然知道了何为文字的美,也知道了如何去写。但在处理段落与段落的转换承接上,还是遇到了困难。那时候,在他的文字的段落开头,充斥着“然而,”“但是”,或者“于是”,等等。从逻辑上、口气上说,没什么问题,但从文字上看,总觉得别扭、怪怪的。
我常常想,一个故事的讲述,要如何铺陈开来,尤其一部长篇小说,那么多的人物与时间,如何保证叙述的通顺?本来正在叙述A,如何能平稳地转向叙述B?一篇小说里有那么多需要转折的地方,使我望而却步。
“硬转”解决了我写作中一多半的问题,或者说,有些问题压根不存在。作为读者,没有人会在意一部长篇小说中各个段落间如何转折。作者要怎么转,便怎么转,不必担心转得太生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读者看来,生硬的转折反倒可以形成一种风格。
来自这位作家的第二个写作建议是“远不要在作品的第一句开头上纠缠”。
每一个人下围棋,当他落下第一颗子的时候,都是围棋九段。只有当落下第二颗、第三颗子后,对方才掂得出你的份量。好作品,也同样如此。对作者说来,只有越写越好,才会越写越起劲,读者才会越读越欢喜。反过来说,假如你的第一句完美无缺,你又何以为续呢?
本文段落之间无处不在“硬转”,如果你没注意到,证明它确实有效。在同一篇博客中,作者提到有人跟他聊天,说:“前两天,碰到一个有趣的人,谈到写文章时,说:‘文章的开头要好。中间要好。结尾也要好。’”很多真理都是这样,说出来让人觉得是废话。不光写文章如此,做网站或是办杂志也一样。
这期“简书·想想”创刊号,只是一个开头。
(此文为写给“想想”电子杂志[创刊号][1]的卷首语)
[1]:jianshu.io/p/vJRd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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