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对自己几乎一无所知,我不知道是这样一个脆弱、表里不一、又悲观的我自己。在此之后, 所有的焦虑、忐忑、不安、悲观都基本在我心里安家落户了。可能一路拾级而上,分外顺利,让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本该这样,走在我设定的路线上。就像桃说的:我很幸运,同时又努力,亲眼看我在一次次大考中发挥很好,便相信我可以做好所有事情。那是站在一团迷雾里的我,自己看不清,别人也看错了我。
对我来说,这两年的时间里所发生的事当然是不小的打击(虽然别人想来确实也没什么),但它有迹可循,从我刚步入大学只顾贪玩放弃自己开始,就注定有一天要为过去的自己买单。大学四年,我成功实现了零成长,每天活在空虚的开心里,没有思考过未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性格,甚至没有改变过的感情。除了年龄增长了四岁,我的一切都停留在步入校门的那一刻。
这样的自己,想来可悲。有时候想,我的内心若是像我的外表表现的一样乐观开心,痛苦可能就不会这么多。可是它要强又不肯妥协,它悲观却又想抓住希望。一切都结束之后,家人都对我小心翼翼。大舅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你不学着放过自己,对你没好处的。 我对此曾不以为然,可知道结果的那天,沉浸在很久的悲痛之后我回想这句话,觉得它可能是我抓住的唯一稻草。因为任由痛苦继续发展,我会亲自验证它的后半句。
在那之后,我真的学会了在家人面前咽下眼泪,成长就是一瞬间的事。我和所有人都表现着无所谓,可是家人便更不放心,因为那是和备考期间动不动就爆发情绪一顿痛哭任性发泄的自私的我不一样的我,他们担心反常的我会走向一条极端的路。
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当初不选择稳定工作,而要再次备考,承受风险、压力,还有现在的飘荡不定,我当初也可以有别的选择,为什么要把自己扔在这样绝望的境地?但是直到现在我也并没有后悔,其实想通失败这件事很容易,在复试后期我有很多个瞬间想放弃读研,因为觉得读研后也看不到希望。我最后真正心痛的可能是不断被否定的自己,我一直希望我可以做选择,然而只是被选择了而已。所以我的自信那么轻易地被两次失败摧毁了,尽管它原本就不多。
离家的那一天,还是没忍住,和妈妈抱着哭了很久,是再也忍不住了。我心想:忍住眼泪比考研还要难。火车上大哥发来微信安慰我,我听到他在哽咽,便哭了一路,周围人递来纸巾,大概看我很可怜。
城市。城市是埋葬着往事,记忆,幸福,疾病,欲望和气味的洞穴。城市是过渡着时间的路途。没有目的。没有终结。我在这里疗伤,没有人知道彼此的过去,它被埋葬。
老铁,讲讲你的故事吧。
不,不想讲,也不想动伤口。
你想过没有,它可能会留疤,但是它会好。甚至它根本就不算伤口。
我的内心如此悲观、要强、不甘心,所以我学不会放过自己。无助和低谷时喜欢默默舔舐伤口,把最亲近的人都拒之门外。我不想和朋友们谈论我的近况,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很脆弱,虽然这已是人尽皆知的我的状况。所以我拒接电话,拒绝聊天,我是如此自私的一个,常在朋友的生活中扮演那个最不负责任的角色。对他们的担心不负责,对他们的安慰不负责,对彼此之间的信任不负责。我渐渐学会怎么伪装,也许一直以来我都在伪装,我打电话时装作无所谓,其实一直没能走出来。
我很想念他们,尤其午夜的时候,最孤独的时候。但是,我不想和他们聊天,看着微信里那么多未读信息,没有想点开的欲望。我怕他们问近况如何、调整好了没有这些问题,我不想聊,但我也没有兴趣聊其他。现在对我来说,最可怕的是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但是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了。不关心家人、不看电视、不出去玩,甚至,不想感情。
妈妈说:我感觉你已经什么都不管了,你需要多长时间能好。
我不知道多久,可能快了,因为我的朋友们也在等我,我放弃他们很久了。
摘了庆山的一段话:
你似乎已很少想起孤独。孤独对你来说,是不可说不可承认不可体会的一种存在。它不再需要暗示或原因,它变成了空气,变成血液流动的声音,变成触目所及的时光和回忆,变成了黑暗。它不再和关爱、朋友、爱情有什么关系,也不再是一个词语。那是一种绝地的处境。
最后:
我的朋友们,如果你可以看到,,,我想说的是:我好珍惜你。可是不想回应任何关心的询问。我明白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口和痛苦,都有逃避的资格,但你们愿意把快乐给我。就当是我软弱,连伪装起来的乐观开心的外表也不愿意示人了吧。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包容我这段时间的任性。希望你可以什么都不问我,我在很努力地调整自己了,需要时间吧。
外面的世界挺精彩的,我见了很多人,也听到了一些故事。有些人艰难的过往让我听完后眼眶发热,是不是每个光鲜亮丽形象的背后都有着一段心酸的历程以及不愿提及的前程过往。看到这里,也许你发现我不知羞耻没有资格地为自己加了一个积极的ending,因为我对未知的未来仍然充满期待,因为我终于相信:苦难是常态,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真的是最后了:
借用《七月与安生》当中的一句台词:我们不管走哪条路,都是会辛苦的。但希望我的朋友们是个例外。
祝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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