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日拉长着我的影子,倾泻在红色的跑道上。我喜欢把干枯到纹理分明的落叶放在手心,沿着棱角撕开,分明听到撕心裂肺的声音,血干涸着融化在枝干上。透过撕裂的落叶缝隙,把阳光分割,我的眼里就只有阳光,容不下其他。
我常常夜跑,并且我自认为擅长长跑。湿润的跑道上全班举行一次集体长跑,我跑在第一。当别人问我怎么跑的,我笑笑说,因为我没穿袜子啊。确实,由于出门急,我就穿了一双红色帆布鞋。
你今天跑得可以啊。他朝我笑着说。我走了,这个给你。我手里塞着奶糖。
那次我考了第一,刚好要换座位,按照班级名次,他坐在我后面。印象中的他是个偏瘦的男生,喉结明显突出,长得很像一个明星叫郭京飞。第一次对话是由我帮他捡掉落的书开始的。渐渐我们不只只在班级里说话,放假后我们在qq上也在聊天。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我和父亲起了争执。心情差到躲在卫生间里哭。他发短信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甜食是会调节情绪的。第二天回到学校,他带了一包大白兔奶糖给我。后来我一直保持习惯,难过的时候就买一包奶糖。
由于走得很近,班里一度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尽管流言如此,我们还是保持原来的友好关系。
高二,我选了理科。他选了对口。然而我们没有再联系过。流言也消失不见。
最后一次见他是高三的时候,我和朋友从食堂走出来。人群从教室往食堂走,我们被挤到边角。然而他的样子我还是一眼能认出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偏瘦。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后来我有打听他的消息,听人说他有女朋友了。女朋友是我们高一同班的女生。那个人说当初还以为我和他在一起。我笑笑没有说话。有些人陪我度过一段时光,最后不见了。走散的人总是找不到,我们只能寻着记忆,用习惯纪念。最后分不清我纪念的是他,还是那些逝去的美好。
后来在高考成绩公告栏里,我看到他的名字,他考上了自己想去的学校。我落榜了。
何以笙箫默的何以琛不愿将就,而我选择了将就。没有复读,我在一个不知名的大学,来到另一个城市,再也回不到从前。有些回忆总是在心里祭奠。
大学里人是独立的,孤单的。我们像是在一个一成不变的池塘里浮萍。找不到根,也没有依靠。你飘到哪里了,没有人指引。你碰到哪里了,也没有人提醒。你被撕扯破后,捂着伤口,流血,路过的人总是走不到你的轨道,熟视无睹。难过的时候人总爱回忆。回忆一点点美好,也会给温暖很久。
也许我也会遇见那么一个人,在难过。刚好遇到,给他一个奶糖,告诉他甜食会让心情好很多。也许,那也会成为他的习惯,在某个街角哭泣的时候,往嘴里塞一颗糖。糖精的甜味会淡化泪水的咸味。
这篇文章已经到尾声,我剥开糖纸,将一颗甜味十足的奶糖塞满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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