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萧时(19)

作者: 孤峰秋雨 | 来源:发表于2019-10-28 10:57 被阅读0次
    啊哈哈哈怎么有点像抄火影忍者的感觉啊哈哈哈然后发现月亮没涂完...算了 -_-

    沉寂许久,毫无波澜的书房,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好似深山清晨,千年古木,孤傲淡泊,一缕阳光穿过,丝丝暖意,垂针露水晶莹剔透,典雅且格外沁人心脾。

    萧岸声从小喉咙不好,喉鼻相连,对气味亦是极其敏感,从来不喜欢过分的香味,于是便几乎没有用香料的习惯,房里亦是从来不焚香。对那些经常涂脂抹粉的女子,自是能避则避。而这种浑然天成的自然气息,萧岸声却并不厌恶。

    世人皆喜百花争艳,却不明芳华易逝。唯古松经久不衰。

    后来接触了乐器才知道,那股清香,便是修弦乐之人常用松香的气味。

    磬儿是半个月前来的萧府,听说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暂时寄养在此。据说,她家原本是有声望的大户人家,不知怎么回事家道中落,说是寄养,充其量和卖女儿差不多。或许是家教所致,磬儿本身性格爽朗,丝毫没有小女儿的忸怩。萧岸声身边玩得来的同龄的孩子,也就一个书童莫书与。若是再早个几年,府里几个孩子还可以玩在一起。可是现在,虽然仍旧是半大的孩子,却已经到了该注意男女有别的年纪,于是相处起来不免有些尴尬。

    再者,萧府一向以学业功名为重,毕竟到了备考的年纪,也不好和别的孩子一起疯,顶多长辈不在的时候,偷闲一下。

    书房门开,见萧岸声下笔如行云流水,可细细一看,纸上却并非方方正正的字,而是龙飞凤舞的线条。所画之物,乃是一刀一剑对峙。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萧岸声懒得抬头,自顾自继续画,可落笔之时,却显得些许犹豫。

    磬儿转身,确认屋外无他人后,小心翼翼将房门关好。“非也。倘若纸当真包不住火,那么灯是从何而来?”

    萧岸声笑了笑,缓缓抬起头,目光却停在案上的一盏灯上。

    白色的纸糊灯罩,明明是别具匠心的工艺,却由于随处可见,变得平平无奇。丝毫不见火光,仅夜深人静时,透过薄薄纸张,可窥其微微余火。

    “呀,这盏没点着。”磬儿凑上前查看。萧岸声赶忙向后一缩。

    “不,点着的。”

    只不过房内灯火通明,其余的灯太亮了,使得其些许暗淡无光罢了。

    “那既然如此,我去换根芯子。”磬儿道。

    萧岸声思索片刻,将手上正在画的图搓成一团。

    “不用了,这样就好。”


    “哎呀哎呀!失态了失态了失态了!”

    萧磬书一边碎碎念一边拼命敲打着脑袋,一副笨拙的模样,好似要想方设法把方才的尴尬举动忘掉。可惜脑袋上的刺痛,明摆着脸上早已鼻青眼肿的事实。明明早已舍弃了翩翩公子的身份,换上了一副实打实的披头散发疯子模样,仪表什么的丝毫没人会在意。仍然对一些不痛不痒的事物异常执着,或许只是习惯吧。

    缓过神来,见沙浪呆坐在一旁,左手扶肩,早已没了战意。

    “那个,先走了啊。”萧磬书试探性地挥了挥手。沙浪仍旧呆坐着,一声不吭。

    “哦对了。”萧磬书左手揉了揉右手手腕,略显尴尬。“那个,刚才的,就当作没看到吧。”说罢,便蹑手蹑脚离开了。

    方才决斗之凶险,沙浪仍旧未平复过来。仅一瞬间的事。来人身法奇快,连个影子都看不见。相较起阿青之前的一意孤行,此人却是毫不留情地逮着机会便直击自己的罩门。沙浪反应再快,也只来得及格挡。同样的方法,只能勉强避开要害,剑刺入右肩,鲜血直流,手臂则再次受创,动弹不得。

    唯一看清的便是那人手里的剑的模样。剑头断了两三寸,早已无法称之为长剑。其做工虽并非精致却极其严谨,明显工匠费了一番苦心,可惜剑身显而易见歪了几度,成了刚出炉就夭折了的残缺品。不知为何,即便如此,其主仍然执着地携着它横扫江湖,并用其创了一套诡异的剑法。此乃传说中的人物,剑魔。

    怎么可能?好巧不巧,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砰!”一声,本草堂大门被狠狠地踹开。

    室内四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从门外却丝毫看不出来。店面早已一片狼藉,破碎的家具到处都是,木屑和零星的药材洒落一地,再加上一两支暗器,一扇被破坏的前门倒也不嫌多。

    大堂中央倒了三个人,去后堂的走道横着一双腿,其主毫无生机。四周并没有明显的血迹斑斑,却有种说不出的乌烟瘴气。四处查看了一番后,朱澎折回来禀报。“都死了。”

    主道上的一家店铺突然间被屠的干干净净,不可能不满城风雨,除非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打烊后,夜深人静无人问津,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

    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死寂,像是有人。两人对视了一下。“后院。”

    可待到后院一看,却见一老者一头栽在地上,斗笠被孤零零抛在一旁。朱澎赶忙上前查看。倒下似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人却早已一命呜呼了。颈口泛黑的血迹,浮肿的伤口,死因显而易见。翻过身,却是一惊。“姜启山?!”

    神农叟。果然,盘下这家店的,是百草轩的人。可当事人都死了,那神农叟,或者是百草轩,与林府有何恩怨,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如此一来该到齐的便都到齐了。贾渊寻思着,掏出折扇,轻轻敲了敲下巴。

    不对,还少了些什么。

    “啪”,一声,折扇拍入掌心。“撇的太干净了。”

    “少主,小心脚下。”朱澎提醒道。贾渊迈出了脚收了回来,低头一看,斑斑血迹,是红的。血迹歪歪扭扭沿着井边绕到后院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堆置满杂物的棚子,丝毫看不出藏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人,似乎是一口气刚刚耗尽的样子。穿着打扮和本草堂内其余人的粗布袍明显不搭,倒更像是颇有地位的人物。并没有明显的致命外伤,嘴角却渗着鲜血,一脸痛苦的表情,死时双手紧紧捂着腹部。其掌心和指尖微微发黑,经仔细查看,似乎还有些微微发肿。

    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逍遥阁的毒牙?”朱澎道,指着这人身边一支变了形的,乌青色的暗器。

    早上孙涛和逍遥阁二人起冲突中了毒,伤口同样也是浮肿发黑。而这人,手上似乎仅仅是微微擦伤而已。回想起来,神农叟,还有其门人,都有类似的伤口。而大堂地上几支暗器,看形状和颜色好想也是毒牙。

    不过毒牙乃投掷类飞镖暗器,而所有人的中毒伤口皆不像是飞镖所致。和孙涛的伤口相比,完全不同,几乎都是力道太大,野蛮之极的创伤。除此之外,便是眼前这人手上的了。如此擦伤,倒像是长时间紧紧捏着某物所致的茧子,极有可能是徒手握镖所致。中毒甚轻,还不至于致命。

    “若此人是逍遥阁的人,至少也该有一两人为暗器的手法所伤或杀。”朱澎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看来此人并不会用毒牙,却用毒牙杀了所有人。”

    “也有可能,中了神农叟的毒,武器又被缴,走投无路随手摸到了什么,便用来拼了。”贾渊补充道。

    “不过也是奇怪,明明没有逍遥阁的人,可他们的暗器却在这里。”

    神农叟据说和逍遥阁的人一向不和,为人又极其固执。这里神农叟既为头领,百草轩的人应该是打死也不会用逍遥阁的暗器的。可若逍遥阁的人来过,倘若杀人者是一两个逍遥阁的高手,还得以全身而退,手法不应该如此粗糙。若没有高手介入,看现场情形,应该会出现不只一具逍遥阁门人尸体。可此处所有尸体,经查看全是百草轩门人。当然眼前这位刚死的年轻人除外。

    “然后就是这位不会用暗器的老兄。可能会是江湖中任何人。不过能用不擅长的武器杀死神农叟,也得有些本事。”朱澎抬头看向贾渊,“少主认为会是谁呢?”

    “大白天无缘无故蒙着眼睛,还会有谁?”贾渊折扇指了指年轻人脸上。双眼处隐隐约约一道肤色明显偏白,似是曾经被布条长期蒙住的样子。黍水一带,哪怕是秋冬季节,白天阳光还是挺厉害的。而经常且习惯蒙眼的人,大概也就只有...

    “碧鳞湾的邪教徒?”朱澎脱口而出。

    贾渊点点头。“不只如此。”看来雨师庙那幢,失踪的领头人,总算是找到了。

    若传言不假,碧鳞湾的少主对十三姨甚是痴迷,倘若能逼到十三姨藏身不见,那应该可以说是有些病态了。而碧鳞湾的人,据说普遍行为怪异,会收集别人的东西,也不稀奇。而十三姨可能会遗失的物件,最多的也是最好拿到的,便是用过后的暗器了。

    朱澎皱了皱眉头。“既然此人并非死于毒牙,那么...”

    “右上腹,乃肝脏所在。倘若后来没有中其他的毒,那么林老爷,或许最终下场会和这位碧鳞湾少主一样。”

    其他的毒。贾渊似乎想到了什么。

    “总觉得,好像就是故意为了让我们看到这一幕似的。”朱澎摇摇头,双手附在胸前。刚刚摸到一点线索,人就死的干干净净,也太凑巧了。想着想着,不知为何,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抬头一看,只见贾渊同样一脸凝重。

    “不好,调虎离山。”贾渊道。

    两人急急忙忙打算往回赶,可还未踏出本草堂,麻烦已至。只听门外密集的脚步声,随即一众捕快将整个店铺团团围住。一地尸体,两个活人,谁的嫌疑最大可想而知。虽说肃町知府和林老爷有些交情,可却并不认识林家的姑爷,更何况其他贾家的人。且旁人根本不知道本草堂的人是百草轩的,如此便构不成江湖恩怨,反而更像是滥杀无辜云云,最后总归会惹上清明楼。即便日后案情水落石出,毕竟人言可畏,还是免不了不少麻烦。

    “贼喊捉贼吗?”朱澎嘀咕了一声。两人藏在暗处观察。本草堂并没有后门,而前门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想要脱身,只能硬闯。

    好巧不巧,为首的捕快一脸横肉,大剌剌直接踏门而入,丝毫不顾忌是否有埋伏。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架子却不小,倒是个不错的人质。朱澎使了个眼色给藏在对面的贾渊。

    贾渊会意,待正要出手,却听一熟悉的慵懒的声音。“贾老弟,出来吧,不用躲了。”

    为首的捕快一听,随即大刀出鞘,一声令下,几个捕快拔刀上前,将贾渊的藏身之地团团围住。

    一声冷笑,随即“吱”一声,原本摇摇欲坠的一扇大门被缓缓移开。损坏的门轴终究承是受不住重量,“哐镗”一声门塌了下来。捕快们被声音吓了一大跳,握刀的手瑟瑟发抖。待尘埃落定,一翩翩公子从暗处走出来,一手附背,一手持扇,面上温文儒雅带着一丝笑容,目光却尖锐如同刀锋,随时迸射出一股强有力的气息,却分不出是刚猛威严还是冷峻杀意。

    “米捕头,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该不会是被客栈轰出来了?不如回我们那里坐坐?”轻描淡写的语气。为首的捕快已经按捺不住了,奈何左看看右看看,见其他人虽然一脸防备,却丝毫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也不敢轻举妄动。

    “喂喂喂,让开让开!”彻底被埋没在一众壮汉里的声音。好容易将为首的几名捕快推开,米虎捋了捋头巾,拍了拍长衫,一脸笑呵呵地钻了出来。为首的捕快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米捕头,对头厉害,请示下?”

    “示下啥哪?玩哪?有啥子好玩的?贾公子自己人,这没你们的事了,该干啥干啥去!”米虎一脸凶相,劈头盖脸地将一众捕快说了一顿。见讨不着好,为首的捕快憋屈地低着头退下,招了招手。包围圈随即四散开来。

    “米捕头脾气够大的啊。”朱澎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

    米虎哈哈一笑。“哟,朱兄也在?”

    “区区小事,居然派出了望月令,米捕头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管闲事了?”朱澎讥讽道。望月令,乃是清明楼高层的特权之一,用来调遣刑部上下,随叫随到。

    “管闲事的,那是‘狗拿耗子’。我嘛,顶多偷个懒而已。”米虎边说边悠闲地抓了抓下巴上的胡渣,猛地一眨眼一哆嗦,低头望了望食指中指指甲,好像是一不小心抓破了。“说起来,贾老弟,不是赶着要回林府吗?”

    “那是。“贾渊点了点头。“那么有劳米捕头,在下先失陪了。”随即抱拳行了个礼。

    “好说好说。”米捕头挥了挥手。待贾渊二人离开,米虎装腔作势地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捕快们见清明楼的大人物在,只得埋头做事,不敢怠慢。

    走了几步,猛地觉着脚底下一软。米虎低头一看,见自己踩上了一块红色碎布料。说是布料,凑近仔细一看才发现其实是一个破碎的红色锦囊。面上的刺绣,虽然随着锦囊的裂口也跟着被破坏,脱了好几针,可轮廓仍然依稀可见,似乎是一只红色的鸟。米虎将其拾起,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哎,璧山堡要找碧鳞湾的麻烦,碧鳞湾又要找百草轩的麻烦,百草轩仍旧放不过逍遥阁,逍遥阁又要防着碧鳞湾。有的忙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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