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选择一种动物,来临摹。可体现动物的情态,也可以通过写动物来写人物的状态。
我从小就怕狗,长大后仍是见到狗就胆战心惊。因此,我自是不喜欢狗的。就连城里人养的宠物狗,我也始终生不出喜爱之情。
但是,我却貌似喜欢过一条狗,是我一位同学养的一条小土狗,它叫包子。
包子是同学从同事乡下抱来养的,抱来时大概只有两三个月龄,他是打算自己先养一阵,把它训练好后送回家去给家里的老父亲和老母亲作陪。
某天,同学给我发了几张狗照,得意地说这条狗非常有灵性,没来几天,和同事们都混熟了,见到人就往前靠,个个都好朋友那样,大家都爱逗它玩儿。他让我有空也去看看他的宝贝狗,我说我不喜欢狗,怕得慌呢。他说包子不似一般的土狗,它非常纯良、可爱且乖巧。他保证我见过后会慢慢喜欢上包子,也说包子绝对会很黏我的,因为它貌似喜欢漂亮姐姐。他说到这份上,我只得笑着说有空会去瞧瞧。
同学见我答应了,又给我发了一个他遛狗的视频过来。只见他站在远处,喊着包子,包子抬头朝他飞奔而来,快到他脚下时,突然躺下兴奋地翻滚了两圈,接着趴下不动。他再喊包子,它摇摇尾巴,走到他脚下,蹲下蹭着他的脚。他对包子说该回去了,包子转身往住处跑去,他跟在身后喊着包子。这样的包子,的确蛮招惹人喜爱的。
尽管我还是心慌慌的,但我决定前往看看。毕竟,人活几十年,一直远远躲着狗,也是挺难为情的事。反正同学说有他在,包子会听话的。
可爱的包子我去到时,同学已给包子喂过口粮,饱餐后的它正趴在地方打盹。同学说它是只小白狗,可我觉得它身上的毛偏黄多点,大概是灯光的原因吧。
同学让我摸摸包子,我的双手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他喊了两声包子,包子缓缓睁开眼,见了陌生的我,突然一下翻坐起来,接着想要往我身上窜,吓得我赶紧往后躲。
同学哈哈大笑,说包子是欢迎我的到来,想对我表示亲热呢。还说虽然包子见人就熟,但不会轻易近人身,它大概是比较喜欢我的。在同学不断地怂恿之下,我怯怯地伸出右手碰了一下包子的头。在它伸出舌头要给我回礼之际,我速度将手撤了回来。惹得同学又是一阵笑,我尴尬极了。同学说几十年过去了,我身上还有一些儿时的特性,比如胆小怕事、害羞,我说岁月无情,我们都老了。
我在那停留了一阵,离开前斗胆摸了摸包子的头,兴许是怕吓着我,它安静地趴着,只是摇了摇尾巴。我出了门,包子起身想跟上,同学喊住包子,站在门口目送我离开。
此后几天,同学陆陆续续给我讲包子的种种。他说小区不让随意养狗,尤其是像包子这种土狗,他只得经常把他关在房里。大概是困烦了,包子变得有点野性。它不爱呆在屋内,而是时常站在阳台,久久地望着下面。小道上、草坪里、池塘边……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都是同学曾带它遛弯的地方。
不知从何时起,包子喜欢上阳台上的绿植。开始时,它只是习惯将爪子伸进花盆触摸树根。渐渐地,它开始扒开泥土。最后,它连根拔起,还直接上嘴了。既然好好的绿植已被它糟蹋了,同学也只能任由它折腾。不过,包子并没真正去啃树根,它只是那样叼着,静静地看向屋内。像是宣泄不满,又像是屈服于现状。它的眼神,有点凶狠,更多的是落寞及无奈。
捣蛋的包子白天的包子是生龙活虎的,但每到深夜,看着它趴在地上睡觉,同学觉得它可怜兮兮,我说要么把它清洗干净,让它一起睡床上。他苦笑着说,也并不是不可以,只要用心打理,包子绝对比一般的宠物狗更值得宠爱。但是,它最终是要去给他父母作伴的,会是放养式的。他话中的无奈,我懂。他父亲身体不太好,她母亲得花心思去照顾,自然不可能娇养一只狗的。
落寞的包子没多久,同学将包子送回父母处。后来,她父母时常从小县城回乡下小住,包子也跟着回去。很快,包子与乡下的土狗混到一起,从前的种种可爱日益渐少。不过,同学还是时常惦念着它。他回去看过几次,家人也定时给他拍些视频,他还给我分享过一些。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感情淡漠的人,但他对包子的那种好,让我发现了他柔情的另一面。大概,我一直都是不了解他的。
后来,由于某些原因,我们有一阵没再联系。某天,同学突然问我乡下有没有人家有狗仔出售。我当他是想要给包子找个伴,便答应有空回乡下时问问。因了狗的原因,我们之间又渐渐多了些联系。很遗憾,我们村仅有一户养狗的人家,不愿出售仅剩的两只狗仔。
某天,同学告诉我,包子没了,至今连个尸体也没找着。和包子一起消失的,还有好几家的狗,它们大概都是吃了某家人特意放有老鼠药的食物。那刻,我平生第一次因小动物动了恻隐之心。
我建议同学不如去买条宠物狗,更方便圈养在家里。他说他母亲喜欢土狗,我在心里记下,想着再帮他留意。后来,我还问了邻村一些养狗的人家,但都没找到如包子般纯良可爱的小狗。
假包子一段时间后,我某次回乡下,发现有只貌似包子的小狗,赶紧拍了发给同学。他看过后,说身材有点像,但还是不如包子,我一时竟然找不到话语。
此后,我和同学极少联系。我渐渐发现,我们间有些无形的隔阂。大概,我们三观不同,个性不和吧。又或许长期以来,有些误会一直存在,虽然我曾试着去解开其中的结,但毕竟男女思维有别,我们都无法苟同对方。
成人的世界,一半是理解,一半是算了。我们就这样,渐行渐远。偶尔,我还是会想起同学,也会想起他已经消失不见的包子。不管我们生疏成怎么样,在我心里,我们始终还是同学,儿时那种简单却纯真的友情,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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