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演讲的主题是:矛盾的我。”
“……”
“在我中考前莫约前两个月,那个时候,我外曾祖母去世了。在这之前的两个星期的一个周日,我和我妈妈回去看她,她当时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了,而且感觉胸肋处很痛。那时,她的动作神态和语言都给我一种她痛不欲生的感觉,我也不太好受。”
“其实我和曾外祖母见面的次数非常少,尤其是上初中后,一年之内只有几次,我对她的情感已经比较淡了。但每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热情都会让我有点手足无措。然后我会很自然的想到小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她给我做茄子饼,做丝瓜炒蛋,塞给我压岁钱,这并不是大起大落,但那种味道,感觉加上一点无知懵懂的时光酝酿到现在还有感触很深。所以我对她的态度是疏离又亲切的。我想到她年事已高,所以我对她的态度是逃避又想亲近的,很矛盾。”
“又过了一个星期,再去看她,她的眼皮红肿,已经说不出话了。被子盖在她身上,看上去非常平整,就好像下面什么也没有,整个人瘦到仿佛就是一具骷髅。”
“那天下午,很多人去看她,那是她的儿女后辈。她很高兴,因为那天来的人比过年来的都多,但我感觉有点悲哀,又为她的高兴而高兴。”
“再过几天,她躺在床上,一边往口鼻里输送氧气,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胸口有点起伏。”
“……”
“在她生命的最后十几年里,可以说是百病缠身,又因为缠足,而脚上的血脉不通,此间很多很多痛苦。我既希望她能活得更长久一点,又希望她可以不再痛苦……”
骨头微微一躬身,然后拿着稿子从讲台上跑下去,讲台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豆腐的掌声是最大的。但总的来说,还是让人感觉很紧张,很尴尬。
依旧穿着那件白衬衫的语文老师,从教室最后面走到最前,双手撑在讲台上,缓缓点评着:“刚刚那位同学,我记不得名字,就先……叫他一号同学吧。刚刚,他简单地,讲了一下他外曾祖母的事情,有一定的感人情节,但总的来说,还不够好。”
“虽然我当时是说让同学们随便讲讲,但我觉得,还是要主题明确,文中仅仅是提了一下心中的矛盾,实际上已经偏到事件上去了,没有进一步去挖掘。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希望,后面的同学要注意这一点,要讲的更好,不要在演讲的时候,还看了几次稿子。”
“好,接下来,开始上课。”
骨头觉得老师好不讲道理啊,明明说的是随便讲的,讲完后又说这不好那不好。他,又想起曾外祖母了,突然觉得不应该讲这个,心情不太好。
课上了一半,骨头稍微回头看了一下豆腐,发现豆腐也在看着他。她眨眨眼睛,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在自己嘴唇上,再点指了指他,笑了笑,嘴唇动了下,仿佛在说:“讲得不错哦,不笑你啦。”
骨头回过头,也捂了捂自己的嘴,有点脸红。
心情又好了不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