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有两在喜事,一是金榜提名,二是洞房花烛。
七彩灯时明时暗,如梦如幻,把房间装饰得五彩斑斓;印有两人合照的彩色气球,飘在房间,伸手了拉,就可以看到一个不样的场景,如童话世界;房间右墙壁上挂着两人32寸的婚纱照,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青草如茵,田思追着阳光,陈向荣追着她,两人在草地上种了一路的欢笑;床上放着的是大红色心型的喜被;床头燃烧地两支粗壮的喜烛,一滴一滴的落在褐色梳妆台上,很快就凝固在上面,就如一道红色的疤痕,触目惊心。
田思对婚礼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冰火两重天。昨夜的事件如一个恶魔,将她捆住了,她一直努力的想从中争脱来了,只是一场徒劳。整天的婚礼,她就如一只被线牵着的木偶,没有灵魂,脸上如画上的笑容,空洞,又滑稽,就好像她不是新娘,而是来替新娘的纸人。
宾客散去,她草草拉开床上大红的喜被,合衣而卧,如一只煮熟的虾,不言不语。
陈向荣合上房门,褪去衣装,灭了房间的彩灯,留着两只喜烛,也一声不吭的躺在了床上。他轻轻的把田思搂在怀里,低语着:“今后我会一辈地都对你,否则天打雷劈”。
昨日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只是物事人非。
往日的种种,经过这么一回放,田思坐了起来,头埋进了腿里,双臂紧紧的环着双腿。她及力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嗓子发出母狼般的呜呜声,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倾泄的月光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悲伤,躲进了乌压压的云里。
一个晚上,她就以这样的姿式坐在床上,窗外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她也不曾留意。
清晨,田富贵和李美枝的对话夹着雨声,模糊不清楚的传来,田思害怕他们发现自己的异常,这才脱衣,沉沉的睡去。
这个时候,田富贵披着雨衣,扛着铁锹,又开始抽槽了,他要在务工通知来这前,把这槽抽好,自来水安装好。
李美枝也走进了厨房,忙碌起来了,她熬了些瘦肉粥,白水煮了三个鸡蛋,蒸了些昨天做的肉包,又用碟子装了些自己腌的酸萝卜干、酸辣椒,这才去楼上,发现田思还在酣睡中,又蹑手蹑脚地下楼了。
女儿自小倔强,报喜不报忧,虽说田思未提及向荣的不好,但是她感觉两个孩子这间出了问题,要不然这么远的路,女婿不会让女儿独自回来。
她琢磨着怎么开口向田思询问,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李美枝才接通,电话那头的陈向荣已经直奔主题,“妈,你们吃饭了吗?村里外出务工的证明来了,您让思思给我回个电话,我的证件是否在她包里”。
“哦,好”,李美枝满口应着,“向荣”两个字才出口,她发现对方手机已经挂了。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着碎步,陈向荣这通电话让她更加确定女儿、女婿之间果然出了问题,还不是小问题。
李美枝烦躁的撑着雨伞向田富贵走去。密密的雨点,砸在伞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很快,李美枝的鞋帮有些湿了。
“下这么大雨,你出来干什么”,田富贵铲土时,发现李美枝在旁边着,不满的嚷着。
李美枝横了田富贵一眼,“你也知道雨大呀,衣服都湿了也不知道。”
田富贵没有再理会李美枝,又弯腰铲着土。
李美枝原本想着和田富贵商量商量女儿女婿的事,这么一闹,更是窝了一肚子火,她杵在雨里,默默的思考着。
哗啦啦的雨,李美枝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经湿了,她还沉浸在思考中。
一阵劲风吹来,措防不及,陈美枝的伞被打翻,雨水没有了伞的阻挡,肆无忌惮的打在了她的身,凉意很快就传来。
风雨只是打湿了她的衣裳,并没有给李美枝带来灵感,倒是让她清楚了几分。思思与自己是母女,什么时候母女说话,还要这般思考,不行就直接问,打定主意,她撑着伞,往回走。
快步上了二楼,李美枝唤醒了田思。
田思揉着惺忪的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妈,什么事”。
真的要开口了,李美枝怯场了 ,这并毕是他们小俩口夫妻之间的事,身为父母,过多的插手,是否合适呢?她暗自思忖着吃了早餐再说,又咽回了快要出嗓子的话,改口道:“吃早餐了”。
“喔,我就起床”,田思应着,穿好衣服,拿出手机把微信消息看了一遍,这才下楼了。
厨房里,李美枝已经端好了早餐。
田思梳洗完毕,一家子围着吃起来了,只是今天,各怀心事,餐桌上很是安静,只有少许吞咽声。
“爸,妈,吃完早餐,我就回去了,刚刚我看到向荣的消息,他的复工涵道了,我得把他证件送回去”。
田富贵、李美枝交换了一下眼神,女儿才回来,又要走了,他们心中的担忧都还没有解。
“等雨停了,再走吧,这么大的雨,不安全”,李美枝开口道。
“不了,妈,”。
这个时期,大家都盼着务工涵,女婿的务工涵来了,是一件高兴的事,田富贵、李美枝也不好多说什么,饭桌上重新恢复了安静。
李美枝扒了两口稀饭,放下了筷子,她收拾着牛骨、肉包、苹果、干菜,大包小包的装进了田思的车子里。
吃好早餐,田思一边推出车子,一边对着田富贵、李美枝挥舞着胳膊,“爸,妈,我走了,你们也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说完,田思披着雨衣,骑着摩托车钻进了雨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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