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客上读到一篇不错的文章,我用微信私信女儿,推荐给她看。女儿说她看过了也很赞。然后她又想起什么似地:“妈妈,你会不会看到我的微博?不要啊!”我淡淡地说:“放心,我对你的微博不感兴趣。”她似乎又有些失落:“哎哟喂,小丫头片子,还对我的微博不感兴趣。你有微博吗?你的微博名叫啥?”我告诉了她,说:“我的微博就如同我的一个树洞,无需过多的人关注,只给自己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而已。”女儿发过来一个小笑脸。
我想,女儿微博的作用也应该一样。记得读到过一篇文章《你周围的人都是你的潜意识》,很受启发。其实,子女也是你的潜意识。无论她的性格与你有多么迥异,她的某些行为,某些想法终会与你不谋而合。
女儿读大学后一个多月,与我微信商量:“妈妈,我的朋友圈想把你屏蔽掉。”尽管有思想准备,也看过诸多该不该屏蔽父母朋友圈之类话题的讨论,但还是觉得这一天来得似乎早了些。“啥理由呵,说说听听。”“妈妈,你看,我发朋友圈的风格往往就是吃喝玩乐和搞笑。我上课时,自习时绝对不可能发朋友圈炫是吧,你看了我的朋友圈会不会很上火?以为我就是这种状态的大学生活,所以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我想了想,提了几点要求之后同意了。女儿绝对不是勤奋的学生,也不是最差的学生。如果她想隐藏自己一点所谓的小秘密,如果她希望有这个自由的话,我想我还是给得起的。
我不再苛求对女儿的一切都掌握得很清楚,她已经十八岁了。我想做的就是在大方向上与大是大非上给她建议,余下的,她必须自己决定和处理。我们都是成年人,她在成长,我也在成长,并且,我在成长的同时还在衰老。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思维方式肯定会受到我的工作性质、年龄阶段的禁锢,而她处于全新的时代与最激昂的青春,我为什么就非得让她按照我的方式行事呢?
女儿今年高考结束后,为了打发长长的暑假,提出想学大提琴,我们答应了。买琴,找老师。因为有小时候学了几年电子琴的音乐基础,她的大提琴学得顺风顺水,大学入学后她带走了心爱的大提琴,并且在学校里找了一位大学生艺术团专业拉大提琴的学长拜师,利用业余时间继续学习。在学院的迎新晚会上女儿以一曲《友谊地久天长》“惊艳”全场。女儿总是乐滋滋地说:“没想到大提琴老师说我的音乐悟性和音乐感觉还都不错呵!”
我笑着说:“这些所谓的悟性与感觉都来自于你小时候的‘痛苦’记忆。”
这个痛苦的记忆是女儿自己说的,她说记得六七岁时因为她不好好练琴,暴怒的妈妈一下子把她的琴谱课本扔到了客厅里。她当时吓坏了,赶紧去捡来好好练。可惜的是,长大后女儿说的这一幕,我早已忘记了,我不记得自己还有过对女儿“暴怒”的可恶嘴脸。因为我一直是想做一位循循善诱的妈妈。
一个星期天,女儿在微信上给我发语音:“妈妈,你搜一下《幽默曲》听听!”女儿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因为当时我正在外边,我回她:“回家再搜吧,怎么了?”女儿说:“我今天学这首曲子,我只是觉得这首曲子为什么那么熟那么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因为大提琴演奏与钢琴演奏音色不同。直到我搜出这首钢琴曲子,我一下子想起来,你记得我在读小学和初中时,我写作业时你总习惯用音响轻轻地给我循环播放一组《爱和乐》的光盘吗?其中就有这首曲子!”
当我把含有这首曲子的光盘放进CD,听着那欢快的曲调汩汩流出时,我笑了。这组“爱和乐”,在女儿小时候只是想让她在写作业时舒缓情绪,按摩大脑,没想到,在几年之后,其中的一首曲子以这样的方式等在女儿人生的某个路口,这也是人生的神秘际遇吧。此时的我,倍感欣慰,女儿住校后这些曲子我一直听,在我看书时,独处时,我习惯让它们做背景。而此时,因为这些曲子,我觉得我与女儿的精神世界有了交集。
我曾与女儿认真地说过,母女的一种高层次境界,是在精神世界里能有交集,而不是完全地涵盖或互不了解。女儿还自负地说:“妈妈,那你得快点跑,不然你追不上我的。”
其实,女儿还是知道我喜欢什么的,所以当200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勒.克莱齐奥先生到她们学校去做讲座时,她就早早地占座去听,并给我发了一小段视频,不过,擅长搞怪的她当然不会忘记汇报所谓的讲座精华:
有一位男同学提问大学怎样才能快乐度过?勒.克莱齐奥先生回答:读一本好书,看一场露天电影,亲吻一个女孩。
女儿又加一句神评论,老头儿哪知道现在的九O后可不要亲吻,直接强吻!
我发一个吃惊的表情,“是不是谈恋爱了?”
女儿立刻回语音“哎哟妈妈,你guess不到我的“槽点”噢,你不懂!也就是笑点,跟你开个玩笑你还认真了?!”
我打了一行字:小妮,不懂了吧,这样的人就叫“妈妈”!
女儿发过一个流汗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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