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叶

“秋风扫落叶”，故乡常态也，于沪则不尽然。如香樟，则处秋泛绿，逢春叶脱。目下清明过往，正当樟叶以新替旧之时也。行小区路上，时有沙沙声自脚下传来，与树端之婉转鸟声相应和，视之，乃足踏枯叶之上所致。举目四望，何止路上？花坛，草地，皆有点染，绿、红、黄相映成趣。樟叶落草端，如老牛入幼稚园，虽非一类，然别具一格。其中趣味，深可玩焉。

树下

草间

群叶

单片

树干

树冠

晚樱

沪闵路西侧，春申桥南，有步道焉。余散步，常由步道至春申桥而返，于今有年矣。不足千米之间，长走长新。近日爆发一派淡紫，审视之，乃众树所为：树树绽紫蕾，朵朵叠重云。余以手机察之，是为晚樱。然往年并无此印象也。且行且拍，忽为一女子超越。移目视之，背负一包，看似重物，右手提捅，左持手机，全神贯注之。手机之中其有美于此者乎？然观其背影婀娜，步态矫健，蓬勃之朝气，不逊于花。余始诧而终羡焉！

说卷

余相貌平平，颇自卑，故遇人往往不敢正视。然余妻颇具慧眼，往往于腐朽之处发现神奇，偶有所获，即宣于余，以激发余之自信耳。昨又老调重弹，言余之发自然弯曲，可惜生错地方矣，若生于其自家头上，则如何处之。四十年来，余闻此言，不知其几，已耳熟能详矣，颇不以为意。妻言已，熟视余，良久，乃曰，何以不见弯形乎？余对曰：“有发既不易，何求弯哉？”夫曲发变直，直发变秃，此岁月之赐，亦人生之趣，吾唯爱之、惜之、乐之可也。

倾论

朝食毕，与伴于银都路北侧面东而行。见路侧高树蓊蓊郁郁，闻树间好鸟啾啾唧唧，朗然畅然。举目前瞻，余见路侧之树，无论小大，干与冠皆倾向路侧，不解何故，于是询于伴。伴曰：“趋光性使然，故南倾。君不见向日葵乎？其首朝阳自转。树与之同理也。”余未及回言，睹路对面北向之树，冠干亦皆倾于路。于是指而请教曰：“卿之高论，令余醍醐灌顶，请看对面，树树皆北倾，又何解？”伴无语，间似有“啪啪”声自对面传来，不知其为掌声抑打脸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