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文/浅中书

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熊熊暗金之火的照耀中，诞生了血色黄昏。黄绿杂糅的花盘下，独绿高耸的魔径通向天空，破灭的漆黑爪印隐约打扰了这片寂静。听，那血色的风鸣分明穿着欲盖弥彰的外衣，不断讲述着死亡的故事。

啪，鱼鳞状的手掌割在里约·兰脸上，“明天必须给我回学校！”，是颤抖的魔鬼的海的呼喊。

只见一盆盆淡开的三月花被摔得粉碎，连那些浮藻间的梦也跟着搅碎了。阿梦龇着牙，瞪向那张苍老而愤怒赤红的枯脸。

“该死的畜生！”一棍抡在护住狗的里约·兰脊背上。破碎的瓦盆叹息、绿意毁灭中，里约的父亲乔生气地离开了。

是泪水吗？连同多年的花海梦一起飘散了。阿梦，阿梦！他紧抱着那条狗。

“兰儿，别怪你爹，他晓得文盲的苦······”

没回应母亲，里约·兰松开黑狗，打着颤将那泛着香味的残红捡起，手中绽放了死亡的生命之花。

闷在兴趣破灭的黑屋里，他蜷缩在墙角。自闭症引发的休学已经持续了两个学期，没有原因的叛逃，只是不愿束缚在这个令自己慌乱的世界吧。学业什么鬼，只是想养盆花罢了。无能？难道就不允许‘无能’的存在吗？这个巨大束缚编织的蛛网已经受够了！

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黑色的同化、诡异的驯服中，时间淹没了自己的所有。如果还只是报着夸父逐日的心态，不知何时就会被这赤光夺取生命。梦想的高阁敞开着，却不曾想从出生起就被搭上通向死亡地狱的车票，可笑的是那些沿途不断鼓励加油的人。他身是农民的父母、外出打工的长兄及叔姑一干亲人的期望，彻底冰封了兰那胆小自闭的心，外有老师的不屑和同学的似是非是的嘲讽，更加剧了石化的程度。还没触及社会的熔炉，兰就悄悄风干了。

自闭是真的，恐惧是不可避免的，变质的酸梅汤变得血色惨淡。嘈杂的世界里听不到自己内心的呼喊，害怕也没有办法，放弃生命，却不允许自己那么做。

漆黑里的挣扎，脑僵、心累，不断地设想、不断的地破灭，最终触到了那虚幻的入口，是拉丁神灯！昏黄的月影下，他站在里约·兰面前。

“交给我吧”他朝兰伸手，不知是同情还是霸占。

阴阳轮盘，生死秋千，杯酒已天亮。

拿起书桌上最后一本没整理得书，里约淡漠地瞥了眼，《妄想代理人》被直接扔进了废书箱。

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里约·竹同学，可以教下这道题吗？”一位很漂亮的女同学靠近他。

竹仔细地看了遍，步骤极简地写了两张纸，给你，他连头都没抬一下，直接无视掉了。

废柴自闭者变了，却没人在意过那究竟还是不是里约。

百天已逝，天罚及至，执剑问高考。

二零一六年，洪荒的雨夜冲刷了炎热，却引动了极寒飓风。当无数人为进飓风内部的‘天空之城’而力搏时，里约·竹也同样在完成这貌似任务的任务。

六月和黑色连起来没什么不好的，黑色并不代表死亡，而是最坚强、最执着的颜色。墨色的小舟在空白中穿梭，似乎不在乎最终的目的地。只要还有船，不就足够吗。

走出考场的一瞬间，里约·竹长吐了口气，“兄弟，已经尽力了。”那双自信的眼睛呆滞了下，变成了恐惧着的紧锁大门。不曾想‘阿梦’在他重返学校时就被卖掉了。

“想在大学里学什么？”兰偷偷问竹。“随便，你喜欢就好。”

九月，他带着沿途鼓励人的祝福步入了省内的一本大学，至于什么校内排名、高考分数，还有家人强制性报考的计算机专业，里约·兰一概不知。

事情总不会这么简单，冥冥之中安排着的命运巨轮困住了所有世人，包括里约。在这个闷头就会被淘汰的新游戏里，规则一新，社团、活动、聚会，还有不知被别人还是自己孤立的里约·兰。

作为榜眼，他被迫接受了万人面前的演讲，稿子不知读了几百遍，却还不能熟记于心。害怕、恐惧，自闭者眼中足以毁灭一切的‘核弹’。

血色惊恐的前夜，在室友的谈笑风生中，他逃了出去。光怪陆离的操场上浮着灰月一轮，缥缈的路灯送走了所有游荡者，唯独抛下了里约·兰。

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躺在湿漉漉的黑夜里，眼中无泪也无月。生于未知的‘怠惰’已蛰伏待命，恭迎魔女的三头巨大白鲸从虚幻的月中而下。扭曲的世界里，被肢解的里约终于失去了所有生机。

只见模糊的月光下划过一道倩影，“为君所思，感召而来”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里约·梅的演讲折服了所有人，浪潮般的掌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盲目的崇拜和向往。

班长、社团干事及预选部长，甚至连学院晚会的主持都落到到了里约·梅身上。外交辞令、办事能力好像天生拥有的，她的人气渐渐上涨，无形中引动了许多不谙世事少女的心，被所有人欢迎就是她想为兰做的吧。

知识旋转在竹的指尖，口才印在梅的嘴角，两个不知道彼此存在的天才为本不应该存在的兰撑起了一片天。

某天，梅告诉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叫许小樱的女孩，其实是兰自己中意的人。

里约·兰记忆里的某天，傍晚很僻静的东校区操场边缘，他发现了这个中二少女。

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隐藏在黑暗里的钥匙呀，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实力，默示之印，启封！”巨大的赤光桃木剑刺破天空，惊醒了恶魔的脚印，黑暗与赤光缠绕中无法直视。最终光之美少女轻灵的身姿下，黑暗破灭，光明降临。

里约·兰有些失控的鼓掌惊到了她，许小樱看到了他，竟不知所措，良久红脸低头要他保密。兰不觉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

当里约与她开始这段恋程时，所有人惊掉了下巴，如此牛B的里约为何喜欢上一个平凡的许小樱。祝贺、不甘心，却没有人料到平凡的里约·兰喜欢上了一个用中二表达自己的女生。这个秘密只有兰和梅知道，竹有洁癖。所以兰告诉小樱，学习时别来找他。

什么是曙光，是先有希望还是先有光？恍然明白时早已陷入了绝对黑暗。

死神的三叉戟下，光之美少女不堪一击，是天使爱上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恶魔，还是对游戏规则破坏的戏谑惩罚，这些已不再重要，许小樱的好奇伤害了她自己，也害惨了里约。

“兰，为什么和那样污浊的人谈恋爱！”竹很少见地发了脾气。在暗处的梅按耐不住，不觉间站出与之争论，不仅仅为兰，还为了平等的观念。

光与暗的牢笼里，不时发出剧烈地碰撞，痛苦、自怨、冲突在这个并不坚实的躯壳里膨胀，黑白交织的魔鬼紧紧侵蚀着那些还算清醒的记忆。

梅和竹的战火不知持续了多久，他们完全忘记了躲在角落忍受痛苦的兰。里约头痛欲裂、、精神失常，脑内一片汪洋，记忆跟着混乱，就连心跳，也跑跑走走般中风。无人可以倾诉，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躲都来不及吧，或许某天就会成为一具倒地无人扶的尸体，隐隐地后怕。

一周后，里约·兰彻底疯了，跌跌撞撞爬到了楼顶。从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恐惧的眼神里满是绝望，梅和兰竟然因意见不同而暴走！

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全身在发抖，不仅是对十层楼高死亡的恐惧，还怕忍受大家嘲笑自己人格分、裂精神错乱的痛苦。就在这儿结束自己吗？

忽然，聚光柱自天而降，尾随的光之美少女朝里约伸手，“兰，别干傻事，小樱相信你！梅和竹才是世界的噪音，你不是！所以你一定要战胜自己，活下来！我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为我隐藏中二秘密的你呀！”

楼下一条条影子发现了他，楼顶也聚满了不知为何赶来的同学。兰那仅存的清醒知道，是小樱通知了大家，但被带到精神病院他不能接受，自己才不要当一个被社会抛弃的小丑！

“不要怕，以后的路我们一起，所以，兰，相信我，好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喊。

“别听她的，没有了我们，你还怎么面对社会，”面对生死，梅、竹暂时放下成见，“你会背离一直依赖的人吗？所以······”

里约·兰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越亲近反而越伤自己！可战胜了人格分裂又能怎样，他们所说的那云层中隐藏的命运巨轮会再度袭来。即便战胜了前者，又始终会被后者所束缚，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他全力一跃，如同跌落悬崖，许小樱哭着扑过去，却只看到一个‘谢谢’的嘴角。这样，一切就结束了吧。

巨大的青莲飞转，光芒一闪，一切都诡异的消失了！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心凉。

里约的公寓——人格分裂者的悲歌

当里约·兰再度清醒时，只感到脸上的清凉，是‘阿愿’舔醒了自己。原来他挨了一棍，直接昏了过去。

竹走了，梅走了，小樱也离开了，空荡荡的公寓轰然坍塌！这一刻，里约·兰恍然大悟，所有人都没有错，错在自己，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自己的任性又给谁看！

他松开黑狗，再度捡起了死亡的生命之花，不屈的血色里满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