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一场华丽的闹剧（2）

文～兮兮

父爱，一场华丽的闹剧（2）

聂山猛的一惊双手紧紧的捏住衣服，嘴里喃喃的念到：“不，不是她，她已经死了，死了。”可这身影是多么地熟悉，顾之梅最喜素净，经常爱穿素色的衣服，心情不好时喜欢用右手顶住脖子远远的看着远方，而此时的那个背影正是如此。

他越想越怕，不禁想到：“难道人们说的拱桥闹鬼是真的？”。

自从顾之梅死后，人们宁愿绕湖走一大圈也不愿从拱桥穿过。因为人们都说：“顾之梅死时有怨气，死后灵魂不安息，这股子怨气必然会发泄在活人身上。”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人们争论的纷纷扬扬，传言也越来越恐怖。甚至有人说，听见桥上经常有女人悲惨的哭声。这是他那个妖艳的老婆昨天给他说的，并警告他远离那座桥，过几日请个道士先生下一趟阴曹安顿一下，让她再也不能翻身。

聂山当时听了心里有点儿难受，也有那么一点儿惭愧感，但还是陪笑附和。这时，面对那个模糊的身影，心想这一定是顾之梅来寻仇了。是她故意把自己引到这儿，要不自己怎么会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哪。他浑身发抖，想立刻逃离这里，但他的脚压根不听指挥，他抖动的双腿根本无力拖动这双沉甸甸的脚。

他心想：“如果真是顾之梅，那我应该去给她赔罪，这样或许她的魂灵就安息了，自己以后也能安慰度日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上桥，眼睛看一眼那个身影又赶紧收了回来。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了，他猛的反应过来。“不，不对，这不是顾之梅，这身影是如此的瘦弱如此的小，一定不是她。”

雪晴察觉到有人走过来便不觉一惊，猛地一回头。自从她娘走后，人人都对拱桥避之不及，所以每当想娘时，她便悄悄来到这里和母亲说说话。她想此时母亲肯定很快乐，终于摆脱了爱情的牢笼，摆脱了那个男人给她的噩梦。

聂山渐渐地看清了这张幼小苍白的脸，这张脸曾经对他无数次欢笑过，他也曾深深疼爱过这张可爱的脸。他松了一口气，手不自在地摆了摆，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一个字。

雪晴双目直勾勾的看着他，她脸上不再有往日的欢笑，那双明亮的小眼睛里写满了恨意。聂山伸手想去扶起雪晴，但雪晴迅速站起头扭头便走，他的一双手就那么愣在空中。

皱纹仿佛在一夜之间便爬满了外婆的脸，而白发就像满天飘舞的雪花般在她的头上肆意长了。五岁的雪晴看着这一切，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懂爱情怎么会让人自杀，她也不懂爱情怎么会让人抛弃孩子。她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外婆，她必须照顾好外婆。

生活的沉痛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过早的体会到了人世的残酷，她的童年从此便画上了句号。没有人再给她做孩子的权利，生活让她成为了大人。她必须长大，快快长大！

在命运的漩涡里摸爬滚打，小雪晴也慢慢的长大了。十岁那年，冬天格外的寒冷，早上起来窗户上都会结满窗花。这时，已到了年关外婆起得很早，一个人忙里忙外，又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吵醒雪晴。但懂事的小雪晴只要一睁眼就会麻利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和外婆一起忙里忙外。

一日，她醒来后没看见外婆的身影，随即又听到一阵吵闹声。只听得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说道：“您都一把年纪了，照顾不了她了。再说，她是我的女儿，我有权要回她。如果你执意不肯，哪咱们法院见。”随后，便是外婆呜咽的哭声，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此刻唯有哭泣。

雪晴默默的看着天空，心想：“原来这就是父爱，是苦的，苦的心里直发冷。”

“我叫许雪晴，今年十岁。母亲去世了，没有父亲，自小和外婆相依为命。至于面前这个男人，我并不认识，当然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两个月后，雪晴在法庭的陈述。

雪晴态度坚决执意要和外婆一起生活，再加上她坎坷的身世在水镇人人皆知，法官便驳回了聂山的诉讼请求。

或许，是上天的显灵吧！那个妖艳的女人和聂山日日偷欢，四年过去了肚子还是平平，聂山这个赤脚医生也束手无策。眼看着自己年岁渐大竟然没个孩子便寝食难安，这时他便想起雪晴来，虽说是个女孩但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因而便有了法院的那一幕。

雪晴虽是他的亲骨肉但这辈子他们也只能是路人，水镇上人们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大都在说这就是报应。曾经救死扶伤被人满口称赞的医生，如今成了水镇上人们引以为鉴的反面教材。水镇上的男人们都变得老实了，少了许多花花心思，女人们也都安守本分不敢随意对男人们抛媚眼，只有那些热血的青年男女们仍然对爱情充满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