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我上初二。
01
最早非典之于我,仅仅是电视上的新闻而已。村里的我们,每天生活依旧正常,该上学上学,家里人该赶集赶集,该下地下地。
我对于非典的认知,一方面是是电视新闻,一方面是邻居一个消息来源特别多的大婶。
电视新闻主要是一些官方的消息,大婶会告诉我们一些村里的政策或者关于疫情的八卦。但是家里人很淡定,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没人戴口罩,全然不当一回事。
一天晚上放学的路上,大婶说,村里有两个人从广东打工回来了,据说还发着烧呢!
我心想,说不定这俩人就去小卖部买过烟,说不定就传染给了村里的其他人,说不定我今天接触的就有这些人……想想就毛骨悚然。
我问大婶,为什么村里不管管?不把他们隔离呢?大婶怎么回复的我忘了。
我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妈妈说小孩子别瞎操心,然后继续做家务,那时候的我对家里人不知道该评价大意还是麻木还是什么,总之,心里是很焦虑又无能为力的。
幸运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几次,不晓得是大婶故意吓唬我呢,还是其实她也不清楚真假,只是逢人就说罢了。
这样几次下来,倒觉得我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便不再理邻居大婶了。
02
那时候互联网不发达,只靠新闻电视,至少,没有听说自己县城有感染人员。
但是随着疫情的不断加重,学校宣布停课,村跟村之间封路。
从外地打工回来的人员不让进村,必须要在村外打个地铺,隔离一周才让回去,家里人每天隔着栅栏给这些外来回来的人员送饭。
停课以后,教育台白天的所有节目全部停掉,安排线上的课程。
刚开始天真地以为线上上课跟在学校是一样的,结果第一堂课,一会是妈妈来问我个什么事情,一会是家里的狗听见了外面的异动一阵狂吠,抑或者是邻居突然来家里借东西……总之,课上得七零八碎。
那时候我就发现,在家的线上课堂,跟学校还是不一样的,我们还是需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去学习。
因为所有年级的课都要安排,所以当时初二的课程,每天基本上午一节课,下午两节课,其他时间在家自由安排。
线上没有课的时候,我喜欢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听麻雀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看院子里的盆花静静地开放,偶尔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瓜果零食吃。
在院子以外的世界里,非典肆虐,新闻里令人悲伤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我常常对着电视机,边看新闻边哭,记忆最深的是叶欣护士的牺牲,虽然最后给她颁了个南丁格尔奖,但是仅仅是死后殊荣而已,那么负责认真的人终究是牺牲了。
03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村和村之间的栅栏拆了。
没课的时候,我们可以去西边的田里走走,去放放羊,打打牌,男孩子去爬树掏鸟窝。
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学了。虽然官方并没有那么一个明确的消息,说非典退去了,但是这个大恶魔在那时候的不经意间,终于放过了人世间。
这场灾难,直到2020年,新冠肺炎袭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当年并不是人们打败了非典,而是因为天气逐渐炎热,病毒自己走了。
十七年了,如果不是这场疫情,很多人可能都淡忘了那段记忆。
其实现在比起当年,状况肯定好了很多,2003我们不知道在和什么病毒作斗争,2020年的病毒,我们很快就清晰明了的知道,这个坏家伙是什么。
2003年的信息也没有现在这么透明和公开化,无法实时了解疫情的进度。
事情没有理想中的那么好,但是也没有那么糟糕。要相信,一切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们终会有再次相逢于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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