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闲来无事,就到外面转转,农村里除了生活条件比不上城里,可空气比城里的清鲜多了,绿色植物也比城里的好。
我站在路边,望着这一大片绿油油的植物,吹着和城里不一样的风,我享受这一刻,渴望停留在这一刻。
老了当你的另一只拐杖突然一对人影闯入我眼帘,一对老父妻,老爷爷在老奶奶的搀扶下慢悠悠的散步,虽然这很常见,仍让我想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慢慢的走在他们后面,欣赏着着傍晚夕阳下 唯美的自然之图,细听着他们之间叮咛的话语。
“老婆子,这可是当年我们认识的地方呀”
“哎”
“你那时扎着两条辫子,在田间一甩一甩的,笑起来还特别好看,把我给迷住啦”
“老头子,不害臊,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提来干什么”
“我记性不好,常常记不住东西,可这我忘不了,我记在心里,死了带进墓里永远陪着我”
听着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互怼,我想起了我年迈的爷爷奶奶,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爷爷今年九十多了,十几岁入的党,至今为止也有八十年的党龄。每天空闲的时候喜欢坐在藤椅上看《支部生活》,他房间角落里堆了很多,那是他每次去参加居委党支部生活会议拿回来的,我得空时也喜欢去他房间里拿几本过来看看。后来,我也入了党,和爷爷成了革命同志,我们在一起时除了唠家常更多时候喜欢聊聊革命先辈,聊聊国家大事。
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缠着爷爷让他讲以前的故事,爷爷说他是鸭子命,有父母生没父母养,刚出生不久父母相继离世,是兄长带大。小的时候想去书塾读书可温饱都不能解决,家里哪还有剩余的钱供他读书。每每看到地主家小孩去书塾读书他就跟着过去,趴在窗口听先生讲课。
穷人家的孩子可比不上富家子弟,爷爷每天都要帮忙分担农活,有时忙完过去已快下课,但爷爷从不间断。书塾的先生一开始也不愿意让爷爷旁听可见爷爷如此执着,这可比那帮富家子弟强多了,也就不再反对爷爷旁听。爷爷通过旁听学会了算术,也因为算术改变了爷爷的命运。
一起去购物那是爷爷十八岁那年,爷爷临时受生产队任命送一批牛犊去隔壁市农场。瘦小的爷爷独自一人赶着牛犊出发,一路心惊胆颤,生怕出任何差错,好在圆满完成任务。
到了农场,因为人手不足,爷爷当了临时工。很快勤快的爷爷得到了赏识,农场负责人看爷爷勤快又会算数便给爷爷在农场谋了会计这个差事,当时,这可是肥差,很多人挣破脑袋都想做的事情。爷爷说从那以后终于不用饱一顿饥一顿,还有不错的薪水,那些年也是爷爷过得最快乐最难忘的时光。
后来,爷爷经别人介绍和奶奶结婚了。爷爷说婚前也不知奶奶长得怎样,模样都是靠媒人的描述想象出来,感觉还可以就答应了。成了家的爷爷因为在农场领着一份不错的薪水,日子过得还不错,不久父亲就降临了。尽管那些年也闹饥荒,可父亲被养的白白胖胖,也因为爷爷有这份差事,奶奶娘家也顺利挨过那几年饥荒。
记忆里,爷爷和奶奶从没红过脸,对奶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奶奶发脾气时爷爷就静静站在那里,待奶奶气消了,再去请示,让我总有一种将军即使有错也是士兵不对的感觉。尽管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渐渐长大成人,奶奶每次发脾气爷爷都是这样。
也许年纪大了,也许一路走来共同经历太多,也许谁都不知道还能陪伴彼此走多长时间,到了老年都特别珍惜在一起相处的时光 。年老的爷爷奶奶去哪都喜欢一起,他们常常一起去赶集 。奶奶做饭,爷爷搬一张凳子静静坐在旁边看,或是搭把手生一下火。奶奶喂鸡的时候,爷爷就坐在门口藤椅上静静看。奶奶缝补衣服的时候,爷爷就躺在藤椅上看他的《支书生活》。很多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我想他们是心意相通的,因为那是岁月留下的平静。
这两年爷爷听力下降的厉害,奶奶腿脚开始不太利索。可是九十多岁的他们依然坚持自己管理自己饮食起居,奶奶说爷爷喜欢的味道只有她知道,旁人做不来。爷爷虽然听力不好了,奶奶一张嘴,他说他知道那是奶奶叫他了,加起来快两百岁的他们有时固执起来像一个小孩。
伴侣,就是相伴一起,互相扶持走下去,爬千山,涉万水哪怕到了垂死那一刻还惦记着对方。年龄大了,或许那些甜言蜜语不再常挂嘴,可是却记在心里,相伴那是一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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