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柏舟民宿 林汐然:旧木书馆
梦生:梦工作室 西月:摄影师
泛舟溪河,宛若梦生;
欣然独往,西月未白。
柏舟遇木陈旧岁月徙,席卷他年少倦容,双鬓花白不知所以,行至此处却稍作停歇,思中犹记远方旧人。
破旧的屋舍,狭窄的巷道,瞥见一间“柏舟民宿”,门面装饰简洁,陈旧木板,用隶书雕刻着“柏舟民宿”字样,若无心恐难发现这是一处居所,泛黄的油漆,似有蛮久历史。初入民宿,里面陈列倒还雅致,陈旧的茶壶,幽暗的灯光,映射着一面别样的墙,上面铺满了明信片,一条条清晰可见邮戳,颇觉在诉说着一个个故事,讲述着一段段过往。
此间民宿主人,会是怎样的人,随遇而安,随性而为,随心而往,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柏舟,他戏言自己宛若一叶扁舟,随风游荡,不知其往何处,居于何方。
三十上下左右的年华,多了几分沧桑,添了几分淡然,他陈旧的书柜里,一直收藏着几页信笺、几本破书,无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也不会有人想知道。他的眼总是惘然,飘忽不定,痴痴的望着那信封,久久不能平息。
与筑城结缘,自是不免提及她:西月,他的同系学姐,一个活泼烂漫的女孩子,身上总有一种引力,吸引着来自黑夜里的光,明亮而不刺眼,洁白却无瑕疵,宛若深夜里的白月,所散落尘世的光。
多年后的某日,旧友溪城的“旧木书馆”开张,邀约一同前往庆贺。旧木书馆坐落于溪城的尽头,沿河而建,依山傍水,远离了人烟,却徒添了一份宁静,独享着这山水的祥和。
旧梦书馆的老板,来自山城,自第一次来溪城,便甚喜欢此处,悱恻多年后,再次来到此处,便决定居于此,不再远行。她叫林汐然,素有林姑娘之美称,也唤木木,而木木一名,自是由他而来。
初开业,书馆里行人络绎不绝,不曾想这么一个远离城市的地方,会有这么多的人,亦或许他们均是爱书之人,倾心这里的一切,更倾心这里的老板。她的故事,曾风靡全球,红遍大江南北,她的书更是全城难求一本,那时候的她风华绝代,宛若上帝的宠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读者遍布世界各地,追求者更是卓卓难数,使山城满之亦不足为过,然不知何故,至此她仍然独身一人,令人费解。
老友再见,心里甚是欢愉,待至晚时闭馆,寻一酒馆,叙着情愫。关于她的故事,他所知断续不可连接,虽为老友,却欠缺点什么。十年未见,终是老矣,而你我却依旧独身,殊不知何故呀!这一夜,他们敞怀畅饮,酒醉不知酣处,却道出了经年往事。
落日余晖她微醒微醉,娓娓道来:初遇梦生,他的才情令我痴迷,一度不能自拔,他是我的学长,高挑的身材,文静的外表,博学多才。阳光下的他显得更加温暖,少年的肩,草长莺飞,少年的背,宽厚温柔。自此一眼,便注定了他是我心里唯一的光。大学那几年,我们谈天文、论地理,品文学、探理学,填词作赋,自是郎才女貌,终不负少年郎,却愁了林姑娘。说到此处,她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了下来,似在哭泣,也像在找寻什么东西。
后来的他们,一个去了海城,一个回了山城,至此不再联系。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便无人知道,猜测纷纭,她也不再提起,而这一次虽醉却也没有说出,这个故事我听了很多次,而这一次却让我久久难以忘怀,十年了她还是不能放下,此刻心里不觉滋味。她的眼里含着泪水,却不曾流出双眸。
柏舟脑海里浮现了与木木相遇的场景,因文结识,源字成缘,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相逢有时,相知却无意。那时他遗失了他的白月光,而她走丢了她的少年,失意少年与世间才女的相识更像是上天的一个玩笑,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自此踏足他人世界。笔尖凝聚下的文思,寄与远方的她,落木成文,行步成思。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通信长达四年之久,这为他们余生的友谊奠定了基础,也为这俗世增添了一道光亮。后来,她成名后,他们之间的交流也未曾间断过,只是少了些许。阔别多年后的相逢,却不知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带着一份执着与坦然。许他们的故事不是很动听,却承载这半生的故事,他们的岁月虽已逝去,却记录着他们的点滴。
柏舟沉浸于他们的相识之中,缓过心神后发现,她已然睡去,梦里叫着:梦生,别走,可好?眼角的泪水不断滴落,浸湿了她的整个梦。柏舟起身,将她送至家中,安顿完毕后便又回了自己的民宿。回程路上,他脑海再次浮现:她那时在敦煌,在沙漠中起舞,丝巾随风而起,舞后静坐在风沙里,任凭狂沙乱舞;她独行于南京古道,悠然前行,偶遇两三同窗,话起了旧时;她遍行山城每个角落,踏足每一条巷道,穿梭于城市之中;她偶至林城,便甚喜此地,终居于此……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抹灭的记忆。这些年,他踏足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只为探寻内心深处的归宿,直至最后,却幽居于巷道之中,许得一刻归宿而已。
柏舟后来没有见过,他心中的西月;汐然也未曾再遇她的梦生,终是无缘。梦生和西月,柏舟与汐然,他们的故事穿插,他们的人生交错,许梦生不识西月,西月也未遇梦生,可他们却活在了柏舟与汐然的心里。
柏舟在梦里,望着无数街灯汇成河,回想起那书柜中旧书与信笺的由来,心里微微一喜,而溪城尽头,却有人吟唱: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泛白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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