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是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隐约看见前方有一个标志牌,我感觉开心极了,最起码前方应该有个城镇得以落脚,因为我之前所经过的这一路极其的荒芜僻静,没有村庄、没有停车站、没有加油站就连一个简单的窝棚都没有。我一路渴望看到个标志牌,但这条路真的奇怪极了。现在终于有一个标志牌立在了路边,妈的我要找个带大床的旅店睡上个几天几夜,然后我要大吃大喝一顿让这疲惫的身子享个福。
我走近路边的标志牌试图看清前面是什么地方,这路牌上只剩下层层铁锈还挂着干枯的树枝原本的喷漆外衣早就掉的精光,我用手拨开这些树枝发现这锈迹的路牌上凸出几个字“三十一区”。
让我想起来了美国的“51区”外星人秘密基地,这该不是也是我国的某个秘密基地吧,但这“三十一区”在我这四十多年里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更是从未听说过。对于这地方真的是越发的好奇啊!我站在路边考虑着要不要进去这个神秘的地方,但这一路真的已经使我疲惫不堪。
这时我听到我身后传开了混乱的脚步声,我的注意力从这破旧的路牌转移到身后看到了三个年纪轻轻身着简练蓝色休闲装的女孩,当然她们同时也注意到了我并朝我走了过来,哪个阵营的啊,站在最前面个子不高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女孩开口问到,
“我吗?”我疑惑的说
“不然还有其他人嘛,还是那个女孩说
阵营?我可不是什么反动派,四十多年了一直都是普通公民。”我被这几个人的提问给惊到了,只得胡乱的回答一通,记得分阵营最近的时期应该也只有文化大革命了。这几十年来谁还会一见面便问你哪个阵营,这不明显又重返了阶级斗争吗,但在这奇怪的地方碰到奇怪的问候方式真的叫人摸不清头脑。
“谁关心你是不是什么派,我是问你属于谁的阵营,不然怎么区分你是敌是友,”这女孩听了我的回答貌似有点烦躁
但我真的不明白他所说的阵营是什么意思,又哪来的敌友之分啊。
这时旁边的另一个女孩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伸出手指着我身后的三十一区
我回头看看那神秘的地方,真叫人一头雾水,我如果知道还会站在这里和她们几个废话,早进去找间旅舍休息去了
我回答他说,“不知道”
“啊!看来你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的,”那个女孩说,
旁边的两个女孩略有惊讶的说,“你是新来的?”
我回答说,“是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那么说来你就是无阵营咯”
“额,应该是的,”我说
“看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如就跟着我们吧,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没关系,这种地方毕竟都很难独善其身”
听她们的话总觉得这地方越发的叫人难安,但我既然已经到这里了而且现在貌似也没什么退路了,还不如在这里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吧,我初来乍到的走到这里就跟着你们吧,”我答应了她们
“好,但你一定要跟紧了我们,这里并不安全,特别是你又没有武器,”还是那个短发女孩说
我跟在她们身后沿着这条路就进入了三十一区。
越过路牌后走了10分钟左右就看见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小镇,没有高大的建筑,都一些充满年代感的平房或者二层小楼,很显然这里还很落后。三个女孩忽然紧张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左顾右盼审查着四周,跟着这三个女孩就进入了小镇,镇子里门户紧闭,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到处散落着气油桶和沙袋土丘,这让我联想起了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经过战斗过得地方,这个小镇像极了一个演练场,沙袋和油桶定是用来躲藏的遮蔽物,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三个女孩身上一定都带着抢,难怪一路都把手放在口袋里。虽然在我国公民持枪是不可能的,但对于这个地方来说似乎一切都可能发生,这里似乎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本还以为可以找间旅舍休息下,现在看来这地方是不大可能的了,我也只能跟着这三个女孩了。
虽然这地方神秘古怪,像个战场,但我们还是安全的进入了小镇,并且跟着她们进入了众多平房中的一个。
这屋子里有两个长长的木板桌子,桌子周围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最小的好像才十几岁,都穿着跟三个女孩一样的衣服
“谢天谢地,这才是家的感觉,”那个带着大圆眼镜的女孩说
“今天小镇安静的真是叫人害怕啊,”另一个女孩说
“平常没事就不要出去乱走,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小心没了命,”围着桌子的人群里一个年龄可我差不多的男人说
“你们仨还带个人回来,“那男子补充道
“对啊,在镇子外遇到的,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带回来了,有什么问题?不过他对咱们这好像一无所知,”那个带我回来的小个子短发女孩说
“这地方从未听说过有外人,只有两种人,要么敌人要么友人,但他并不是我们的人,”还是那男子道,说完他举起枪对准了我,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瞪着眼睛看着我似乎都要拿出抢把我打成筛子
那小个子女孩站到我面前替我挡住了枪口说,“从未有外人,今天带回来不就有了吗,而且我问过了他没有阵营,而且也答应了加入我们,现在可以说是我们的友人了,既然是我带回来的人你要想动他我可不允许”
屋子里的这群人惊讶的看着这小女孩,连我都被她的吓到了,没想到小小年纪还挺讲义气的。有她在我前面说实话我倒是安心了许多,没想到我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今天竟然让一个女孩子保护,传出去还是挺丢脸的。
“好,出什么事你自己负责,”那个男人说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后面,”三个女孩带着我离开了那间令人紧张不安的房间。
“我叫顾琪,她叫何昕,另外一个是方文景,”哪个短发女介绍完自己依次指着右边的带着圆眼镜的和左边那个稍微黑点的女孩说。
“这一路没头没脑的我也没做自我介绍,我是肖振铭,按年龄应该算你们叔叔了,没想到还要你们照顾,不过我家也有个女儿跟你们年龄差不多,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更没听说过,看着挺让人不安的,”
“我们这里是个战乱之地,有十几个阵营隐藏在这个小镇上,平时都很少到外面去,除非不想活了,要是几个阵营正面冲突起来那场面就是一场盛大的血祭,平时死几个人在这里都算是正常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参加战斗的,你们现在只有十几岁吧”
“从我们记事开始我们就已经学会如何使用手里的这把手枪了,就像为什么我们出生就会说话一样,都是娘胎里自带的”
“我们三个我大一点17岁,他们两个16岁,十岁开始我们就跟着成年人上了战场,记得我第一次上战场拿着枪两条腿两天胳膊都是抖得,虽然十岁之前我们躲在远处看过很多阵营间的决斗,但亲身到枪林弹雨中还是越发的恐惧,那一次我并没参加战斗,而是躲在了一个铁皮箱子中观察战场上的其他人,当时我身子很小躲在那里别人很难注意到,一天之后我才从箱子里出来,我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这一切真是叫人惊讶,很难想象你们童年是怎么过来的,听完她诉说自己的经历我感叹道
“那你们的父母呢?问完这个问题我有点后悔”
“我爸爸在我十岁之前就死在了两个阵营的冲突中,我母亲在前几年的一次外出中失踪了,方文景的情况和我一样,只有何昕的爸爸还活着,是阵营里的长老,”
顾琪的回答很干脆,我本以为这个问题会让她很难开口,但并未看出她对这些感到悲伤,这也有点让我意外,可能是她们从小见惯了生死离别也就没什么过度的悲伤可言。
“后院二楼有几个空房间,让何昕带你上去看看,一会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也要学着使用我们的武器,在这里你还是小心着点,不可外出,切记。”顾琪看我有些疲乏也不再讲下去,我在二楼找个房间脱下了外套直接倒在了床上
第三十一区第二天清早,砰!的一声,我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听着像是枪声,我披上衣服走到窗边看到几个人在后院举着抢,那三个女孩中的何昕也在下面,当我听到他们彼此的笑声时我才不那么紧张,我穿上鞋子系上衣服扣子走下楼梯。
何昕看见我便朝我走了过来,“恩,这个你拿着,还没用过吧,一会教教你怎么用”
我接过何昕手中的抢,看着这个以前只有在电视里才见过的东西,一把短手枪正好可以放在衣服口袋里,你们“每天都会这样练习吗?”我问到
“当然,我们可不想只在战场上做一个活靶子。你准备下吧,我们不久可能就会离开这里。”
“去哪里?”我问到
“不知道,但那里应该也不会比这里好多少。”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走”我问道
“在这个小镇上我们阵营的人最少了,而且大多数人都很年轻,如果这里再发生战争,我们跟本没有力量去和其他阵营较量,我们需要寻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何昕答道
不远处看见方文静手里拿着两个东西也走了过来,“给你们吃吧,”她说
是两个泛黄的馒头,略有点硬,但我还是很快就吃完了,没有任何佐菜,并且我希望再来一个,原来我已经忘记的饥饿,这个馒头让我重新拾起了对食物的渴望
“顾琪呢?”何昕对着方文景问到
“他们正在研究转移方向,顾琪在旁听,你知道的她一向很好奇。”
整个上午我都在跟着何昕学习如何使用手枪与射击,接下来的日子我也会投入到这里的战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但看见这几个年轻顽强的女孩子,我决定享受这里的战斗。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偷偷的离开了那个小镇,我跟在队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顿下来,领队的就是那天举着枪想要杀死我的男人,大家都叫他老刁八,我们这次走出来的大约有四十多人,大部分人都还很年轻,像我我老刁八这样年纪的只有十几个,他们都在队伍的最前面。
我们的转移很平静,没遇到任何陌生的人,出来一天多遇到下大雨,很快我们就都湿透了,不过这场雨走的很快,大家拖着被雨水淋得沉重的行李继续前行,队伍前方遇到了这一路第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是的破木楼。出于警惕老刁八带着几个有经验的人先去破楼里检查了一番,这里是个小酒馆,里面有一个耄耋之年的老板,十多个年轻的小伙子进了酒馆里,我也跟着他们进来想找个歇脚的地方,看到老板身后的展柜里放着几瓶啤酒,我走上前试图想要喝上一瓶,展柜前同时也排了几个年轻人,看到我也来要酒喝便一起拉话,难得放松下来又有酒作伴他们也不像一路上那么拘谨,
“你就是前两天顾琪带回来的那个人吧,”我旁边的这个年轻人问到,
看他的样子大概二十八九左右,额头有一道子弹擦伤留下的伤痕
“是的,我叫肖振铭,”我主动做了自我介绍,也省得他再问一遍
“哦,我叫秦连,大家都叫我阿连,他叫刘大州,”他顺便也跟我介绍了他旁边的人,因为刘大洲正拿着酒瓶听着我们之间的交谈,
我举起手里的酒瓶我们仨一饮而下,这时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其他的兄弟们也都几人一间的在这个酒楼的后院住下了,我们三个也都喝的差不多了,老板看着我们问我们是否还需要点别的,这时在楼上下来三个女子,衣服勉强遮体,高挑的身材,乳白的皮肤用衣服遮起来似乎是糟蹋一般,我回头试图看看秦连和刘大州,这两个小子早就离开了他们原来的位子,“肖兄来一起吗?”秦连问到
“不了,我还想喝一会酒,”我答到
“哈哈,那我们可就没办法陪你了,”刘大州说到
这两个人年轻人带着这三个女人上了酒馆的二楼,此时诺大的一楼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哪位老板什么时候消失的也没注意到
过了一阵外面的雨停了下来,我看了看时间快到午夜了,我拉开酒馆大门一个人到外面走了走,刚下过雨格外的清凉,离酒馆不远的的地方我看见貌似有一个人在哪里?我快步走近发现是一个十岁左右孩子,他靠在一个破布支起来的小棚子里,身上披着一个草帘子,肚子因饥饿发出的咕噜声盖过了他微弱的鼾声,在布棚的一边有一个大碗,碗里五分之一的位置被一个灰的发黑的物体占据,还有刚刚下雨而落入的雨水把这个黑色的物体泡的漂浮了起来,我悄悄地把这个满是雨水的大碗拿到面前,把雨水倒掉,打量着这个黑色的小东西,我用手把它掰开发现里面还有一点透着黄色,才知道这可能是个发霉了很久的馒头。队伍在行进的途中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干粮,恰巧我还有点没有吃完在口袋里,我拿出我的泛黄的馒头,用手擦了擦那个湿漉漉的大碗,将馒头放到了里面,我的这一切举动并未惊醒这个熟睡的孩子,最后我把碗放到了布棚里一个相对避雨的角落离开了。
回来时发现酒馆的门敞开着,才记起刚才出去并没有带上门,我准备回到我的房间里去休息,听到二楼传来了男女欢爱的声音,这两个年轻人不知明早还赶不赶得上队伍的前进,关了灯,试图结束我这一天的疲乏。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很早,因为我们今天还要继续赶路,我到楼下吃过早饭拿上我的行李去外面跟队伍汇合,看到秦连和刘大州正在外面整理武器,年轻人还真是有精神啊!
秦连见我出来说:“老肖昨晚你没来可是可惜了啊!我跟大州可是享受得很啊,哈哈”
“是啊,你们还年轻自然不同”,我说到。
顾琪她们三人也从酒馆走了出来,我们队伍里的人差不多齐了,在老刁八的带领下陆续开始了这一天的行程。
昨夜的大雨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大家都一度将鞋陷入泥里,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过多久我们就找到了新的落脚点,一个已经荒废的村子,大家分成几个小队对这个村子进行搜查,除了一些早就被抛弃的颓墙茅屋外也没发现别的什么,之后的日子我们便是在这里度过,村子里没有其他的阵营,我们也能比较安全的休整着队伍,我每天跟着顾琪她们三个学习射击,偶尔也会跟着其他人的小队去除外做些任务,我来到这里也有一些日子了但还没经历过一场真正的战斗,但我并不希望真的有战斗发生,这里的其他人也都不希望,所以我们才到这个荒废的小村子里来寻求庇护。
平静的生活在这里注定是不能长久存在的,一天早上有一个阵营一百多人的队伍也进入了这个村子,他们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各个疲惫不堪,伤者众多。他们在村子的一个角落安顿下来,他们知道这个村子是老刁八阵营的落脚点,但他们现在不想再和谁发生战斗,只想在这里好好养伤恢复。未到傍晚村子在就又集结了几个人数众多的队伍,他们进入村子四处搜查,老刁八怀疑他们是来清理掉刚进来的那伙人,但我们这次也要受其牵连,我们和早晨进来的阵营全都暴露,很快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就都被卷入了一场战争,阵营众多都在各自为战,很快就陷入了混乱,我们只有几十人,大部分还都是年轻的力量,在外来的几伙人眼里显得微不足道,老刁八带着那十几个经验丰富的年长的人顶在了壁垒的前面,其他人在他们身后,一个榴弹过来把壁垒炸的粉碎,几个人被直接炸死,大家没有了屏障只能各自为战,这样伤亡就更多了,我们就像刀俎下的鱼肉一样,顾琪、何昕我们互相背靠着寻找着掩体庇护,一枚子弹从脑后擦过我的右鬓,我迅速蹲在地上,顾琪转身向背后开了一枪,那个人一头栽倒在地上,战斗进行到最后我们只剩下了不到十人,我也算是一个幸存者,老刁八死了,方文景也死了,我们被敌方缴了武器,成了他们的俘虏,后来我才注意到我的手一直在抖,就是拿枪的那只手。
战斗结束了,除了我们几个幸存者成了俘虏其他人都在这场战斗中死了,后来听说他们就是在追击早晨进入村子的那些人,我们只不过比较倒霉,那伙人一个也不剩,都被捂死在这村子里。胜利者们请点了一下他们的人数,貌似也伤亡不少。我们活着的就剩下5个人,我、顾琪还有何昕,那两个也是我们这里年龄不大的小男孩,他们貌似比何昕还要小。
胜利者们在一旁商量着如何处理我们这几个人,很快他们似乎就有了结果。我们被押到村子中心排成一排,我站在中间,他们的人围着我们,我意识到了我们几个也会在这里结束生命,我们这几个人如果不被处理掉会成为他们的累赘,我看看旁边的顾琪和何昕,她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更多的是勇敢,那两个小男孩也是一样,顾琪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肖大叔我不该带你进来”
砰,砰,两声顾琪和何昕栽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随后只听到一声枪响,我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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