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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的那一天,当大地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当柳树正在吸取养分,准备让新芽吐绿的时节,一个人间惨剧正在邯郸市肥乡区郊外的一处偏僻之地悄悄上演……
清瘦少年王小阳被同学李大壮猛地从电动车上扯下来,又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他无措地看着面前这三个刚刚在家门口搂着他肩膀,笑着说要与他握手言和的同班同学。
“看什么看?小蠢货,你以为我们真和你和好了吗?还是以为我们真会好心的带你出来玩。”他的同桌张宇蹲下来,望着他那吓得如小鹿般躲避的眼神,讽刺地说。
王小阳怔怔地望着他们,问:“你们不带我玩,带我来这做什么?”
“瞧瞧他这蠢样,到现在还在问为什么。小傻子,不为什么,就是哥几个看你不顺眼,想给你一点儿教训。怎么,你有意见吗?”大个子李大壮嚣张地说。
王小阳瑟缩地躲了躲,说:“我不敢,可我也没惹你们呀!”
王小阳是真的没想到,他面前的三名同班同学,竟然以与他和好为借口,把他带到这个荒凉的没有人烟的郊外,他好害怕,他出来时都没告诉爷爷奶奶,他不知面前的人要如何地消遣他。
他故作镇静地说:“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家。这些日子,我已经很听你们的话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这里?”
“小子,带你到这咋地?你敢不听话,小爷杀了你,也没人知道是小爷杀的。”同桌张宇痞里痞气地说。
“别,张宇,我们是同桌。你多次把我关进劳动教室我都没有告诉奶奶爷爷,也没告诉老师,求你别再为难我了。”男孩眼里带着泪花匍匐在地跪求着说。
“张哥,别听这小子狡辩,他就去欠修理。不听话,整他。”那个小个子丁磊阴阳怪气地说,还狠狠地踢了地上男孩一脚。
王小阳蜷缩着身子,求饶到:“别踢我,我你们的话就是了。真的,我听话,我听话。”
张宇凑过去,问他:“王小阳,我周五让你准备的五百块钱你带来了吗?”
王小阳说:“我已经和奶奶说了,她手里没钱,已经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说今天打给奶奶,我周一给你带去。”
“扯蛋,才五百块钱就弄这么麻烦,我看你是在说谎。宇哥,这小子就是拖延,没把咱当回事,弄死他,看他还敢不敢不把宇哥的话当成话。”小个子少年丁磊气急败坏地说。
“没有,我真没有,我发誓。我奶奶明天会给我的,真的。”地上的王小阳举着手,向三人恳求道。
张宇蹲下身,用手狠狠地拍打着男孩的脸,派头十足的说:“我看你小子是胆肥了,我叫你出来为什么不把钱带着?是不是得小爷给你一个教训,你才知道什么叫怕?”
说完,站起身,对身旁的两个少年李大壮和丁磊说:“哥两个,给我削他,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李大壮和丁磊立即上前,对着王小阳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还边说着:“小子,敢不听我们哥仨的话,今天老子削死你。”
被打得在地上翻滚的王小阳边躲避着落在身上的拳脚,边用双手护住脑袋,嘴里不时地哀叫着“我疼,求求你别打了。”他的脸上汹涌的泪水与地上的尘土混在脸上,看着一道黑,一道白。
三个少年就像耍猴子一样的戏弄着地上的王小阳,打着,踢着,拽着,玩着。
此时,他们在郊外的一个破旧的塑料大棚前,这里远离村庄,四下无人。风呼呼地刮着,带着凄厉的吼叫,摇晃着破旧大棚棚顶上那片片破旧的塑料布,好像在为地上的王小阳呜咽,哭泣。
地上的王小阳哀求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打人的三个男孩却像身上进了魔鬼,兴致正起。他们青涩的小脸上布满凶狠与毒辣,残暴与无情。
王小阳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出了身体,漂浮在半空中。
他看着自己被打得满身伤痕的残破身体,像一块破布软软地瘫在地上。
他满是愤恨,一次次冲向仍在抽打自己身躯的三个少年。他好想报复他们,狠狠地抽打他们,把他们加在自己身上的疼,全部还给他们。
可当他狠狠地打向他们的时候,他只是穿透了他们的身体,他看着他们凶狠地出手,又在肆意的笑,那笑声里没有一点人性。
王小阳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好想爷爷奶奶,好想爸爸。他答应过爷爷奶奶会早点回家的,他还要给爷爷捶背,帮奶奶按摩的。
他还与爸爸早就有约,这个暑假继续去看爸爸,与爸爸一起去看大海的。
可这些,他恐怕都要失约了,他今天回不去了,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也没有人来救他回去,他要被这三个凶狠的同学打死在这里了。
这时,他听到小个子丁磊对张宇说:“宇哥,这小子不动了,不会是打死了吧!”
大个子李大壮拿下王小阳遮挡脸上的手臂,说:“张宇,他好像真没呼吸了。”
张宇蹲下身子,在王小阳的鼻翼下测了测,说:“这小子太孬了,真不禁打,好像是真挂了。”
丁磊有些紧张,问:“宇哥,那怎么办?”
李大壮急忙道说:“张宇,咱们不能被发现,把他埋了吧!”
张宇说:“这里荒凉,被搁置许久了,不会有人来。咱赶紧挖个坑,把他埋了。对了,为了不让人认出他来,咱们得把他脸弄烂。”
几个少年商量完,就分别跑去附近的废弃大棚翻找挖坑工具。
李大壮在附近的大棚里面找出一把铁锹,几个人在大棚里找出一处好挖的地面,几人轮番挥锹狠挖。
棚外,王小阳孤单瘦弱地蜷曲着身子,毫无声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衣角,不时地被风吹起来,又落下,可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个小时过去了,坑已经被挖了半米深,两个小时过去了,坑已经深到近两米。
张宇说:“差不多了,你俩过去,把他弄过来,放进坑里。”李大壮和丁磊答应着去了外面,把王小阳抬了进来。
“等等,把他的脸拍烂,别被人认出来。”张宇又补充着说。
李大壮和丁磊把王小阳扔到坑边,对着他沉睡般的小脸狠狠地拍了过去……
王小阳漂浮的灵魂眼里流着泪看着几个凶狠的少年肆无忌惮地残害自己,他恨不得把他们也拖进那个深坑。可他是个没有法力的灵,他只有带着深深的恨看着他们把自己埋在这渺无人烟的郊外。
三个少年把王小阳掩埋后拍了拍满是泥土的手,若无其事地把铁锹送回了原地。然后,骑着电动车大摇摆摆地回了家。
王小阳的灵魂跟着他们回到了家,他发现爷爷奶奶正在求着村民找寻失踪的自己。他看到打工在外的爸爸也回来了,神情沮丧,在到处打着电话,在向公安局报案……
他多想再抱抱哭泣的奶奶,告诉她别哭;他多想再坐在爷爷的身边,告诉爷爷,自己可以帮他干活了;他多想告诉爸爸,他想他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含着泪,看着他的亲人为他担心,为他难过。
第二天,他飘去了学校,他看到他的同桌张宇若无其事地来学校上学了,没有一丝害怕,没有一丝紧张。他这个魔鬼,小小年纪,怎么会如此的狠毒。
后来,他看到警察叔叔来了,带走了张宇和另外两个同学。原来,不是张宇他们自己坦白,是警察叔叔在监控里看到了自己被他们带走的画面。
警察叔叔终于找到了他的尸身,此时的他已经看不出原貌,被铁锹拍打的头部和脸破碎不堪,面目全非。
王小阳看着舅舅跪倒在自己的尸体前,抱着自己痛哭流涕,奶奶爷爷爸爸相互搀扶着在警戒线外哭喊着。
王小阳还看到很多认识不认识的村民也在警戒线外张望着,痛骂着那三个狠毒的少年。
当人们看到警察叔叔把他用一个蓝色编织袋抬出来的时候,他的奶奶昏倒了,爷爷踉跄着脚步奔到他的尸体前拍胸痛哭……
王小阳痛惜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悲伤地说:“别了,亲爱的爷爷奶奶;别了,亲爱的爸爸;别了,亲爱的家乡,亲爱的乡亲。我爱我的家人,我爱我的故土。可我无可奈何,逃不脱这三个少年魔鬼的摧残。
就算我求饶,就算我妥协,仍然无法逃脱。我知道,他们胆子这么大,是因为他们懂,他们年龄小,即便杀了我,也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我相信,天网恢恢,上天不会放过歹毒之人,谁也逃不过道义的惩罚,法律的严惩。
亲人们,我该走了,去我该去的黄泉。我希望你们能节哀,我希望社会上不再出现如我一般弱小无辜的被欺凌的少年。我希望这世上的所有邪恶,不会因为年龄,而逃脱。
我期望……
我亦相信,天道有轮回,一切皆有因果,谁也不能逃脱到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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