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ORRY,在滴滴司机前加个“女”字实非我愿,但作为女性,我们不经意间或许比男人更加在强调性别。比如,我们会希望自己有个男性领导,往往是因为我们认为女性领导琐碎啰嗦、气量狭小、情绪化,好像我们自己从来不想做女领导一样。
早晨叫了一辆滴滴,送女儿去参加一个比赛,根据系统预设的等待时间,我们赶紧收拾收拾,提前在小区门口等。
一会儿,那辆白色的荣威e550就来了,我赶紧夸张地扬手,奇怪司机就从我身边擦过去却没有看到,车号啥的都没错啊,我跟着车跑了几步,并且大叫了几声,车终于停下来,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位女子,矮矮的陷在座位里,差点没看见。
上车之后,看到司机极瘦,皮肤又黑又黄,像是生病了,膝盖上搭着厚毯子,有气无力的。车里放着旧旧的中文情歌,难道司机在全神贯注地怀旧?她说没看到路边招手的我,一直在看手机定位找小区门牌号码。
我感觉她严重地心不在焉、心事重重。本来可以上高架的,但是她却毫不犹豫地走到高架边上的辅道。我们在地面爬行,红灯一个接一个。滴滴司机基本靠百度导航的并不奇怪,可是听凭手机导航如此不靠谱,却有点奇怪。果然,下一个匝道本可以上高架的,她的导航又一次没有提出这个建议,于是我们继续在地面爬行。
弱兮兮的司机却很健谈,一上车,就一脸愁苦地说刚刚在中山西路长宁路小转弯时被警察罚了两百,早晨五点多到现在都白做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讨教她是如何违规的,她说是自己不知道为啥走神了,莫名其妙地,并且示范给我看是怎样的情形被警察拦下。根据她的描述,我提醒她是不是白实线变道了,她才回忆起来说极有可能。
我因为有类似的经历,于是狠狠地同情了一下她。
同情之下,她紧接着又抱怨这几天接二连三地被罚。昨天在车里睡着了,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发现车身上被贴了罚单。今天早晨接一个携程送机的单子,但是没被闹铃闹醒,最后迟到了五分钟,被客户无情地投诉,于是又被携程罚了五百。荣威车是租来的,租金7000元,这样罚来罚去,所以压力很大很大。
司机说得很愁苦,让我觉得很不安,感觉她这么不幸我多少也要负一定的责任。气氛有点尴尬,我便问她,做滴滴司机挺不容易的,为啥要选择这一行呢。说真的,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女滴滴司机,而且还是一个愁容满面、憔悴不堪的女司机。
预料中的答案当然是没办法,“才做了一个月”,她补充到。我安慰她说万事开头难,后面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到西藏南路时,她回头看了下女儿,问女儿几年级。我回答初二后,她突然很兴奋地说,“我女儿也是初二。”她笑嘻嘻地回头看了女儿几眼,原来这位枯干憔悴的女人一提到孩子就充满热情。呵呵,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
女儿临时抱佛脚,在后座背书,她说了几次让我们讲话声音小一点。我觉得这孩子很不懂事,对于这位司机而言,能够倾诉出来也许就缓解痛苦的方式。何况,她唯一的笑容是对着孩子展开的。
到了地点之后,我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快速在手机上确认了车费。当然,如果能再多给一点点,也许我愿意,但是我依旧很讨厌她无形中给我施加的心理压力,没人会喜欢心里负疚的感觉。
一下车女儿就开始抱怨,说她戴了耳机都能听到车上难听的歌,无法忍受,我知道她最近爱听FOBOY的劲爆歌曲,这种软绵绵的老歌年轻人肯定不会喜欢的。我问她没觉得这个司机很可怜吗?小丫头甩甩头说,谁没自己的痛苦啊。
我承认孩子说的是对的。再多的痛苦,自己的选择,就必须去承受和解决。过多展示痛苦只会增加痛苦的程度,对于他人而言,到最后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连岳说,“任何时候,你做的事,只要让你更健康、更富有,都是对的,反之,就是错的。”也许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而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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