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上学了。
小学就在自己村子里，学校有三排校舍，两个院子，一色的青砖到顶，灰色小瓦。据说是以前的乡公所，乡公所是个啥单位，当时不知道。
一至二年级没有桌椅板凳，要自带。三至五年级有，但不是像现在的这种木头做的 。是用土坯做的，桌面上糊了一层牛皮纸，上面再刷上一层桐油。桌子和凳子都是固定的，不能移动。
一至三年级都只有一个老师，全能型的，语文算术一人教，其实当时也只有这两门功课，不像现在的孩子要学这么多课程。去年无意中听到同事和孩子微信聊天，说有一门课没考及格，问是啥课，说是“道法”。听得我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学道士做法事呢，后来才知道是道德与法制的简称。
四至五年级就有两个老师了，有一个老师兼职教音乐和体育。
那个年代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民办教师，大多是高中或初中毕业。上音乐和体育课时，老师就给我们讲故事，或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教我们四年级的语文老师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单身。在那个年代，人民教师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按说不应该打光棍儿，后来才知道他有病--癫痫，通俗的叫法是“羊角疯”。
不知是办公室紧张，还是有其他原因，我们这位语文老师直接在教室里备课批作业。在教室前面的一个靠窗户的角落，放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就是他办公的地方。
胶东地区的冬天是很冷的，教室里必须要生火炉子。语文老师生炉子是把好手，能把火炉烧得通红，屋子里很暖和。
我们自习的时候，他就会坐在火炉边上烤火。那一年冬天，外面寒风呼啸，语文老师照例坐在炉边，扎撒着两手烤火。
突然大家都闻到一股皮肉烤焦了的味道，紧接着就听到了扑通一声响。
同学们一下子围到了炉子跟前，只见我们的语文老师仰面朝天，口吐白沫，眼白上翻，双手血肉模糊。一些胆小的女生都吓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癫痫病人发病的样子，很恐怖。
后来，这位语文老师没再回学校教学。因为他的双手被严重烫伤，已经伸不直了，并且有的手指还连在了一起。
听老人说，这种病不好治，属于阴病。至于啥是阴病啥是阳病，大概属于玄学的范畴，说不清楚。
说起玄学，还有更玄乎的事情。我的一位同事说他小时候曾经历过一件奇怪的事情。当年他具体多少岁他也说不清楚，反正是记事了。
他说他那年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翻墙爬进了他家的老宅子里，从窗户里看到了炕上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背对着他。
他说他当时并没有感到害怕，他以为是外地过来要饭的。他没有声张，回到家里跟他妈一说，他妈当然不相信，说他胡说八道。他非要拉着他妈去看看，他妈去了当然啥也没看到。
他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当然也是不信的。我说你鬼故事看多了吧，然后他言之凿凿，赌咒发誓，又不像是编的。
后来他家把老宅子卖了，再后来全家都搬进了城市住高楼，至于买他家老屋的那家人咋样了，不得而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