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气◎每一天

烟火气◎每一天 烟火气◎每一天

离小区两三百米处，听说有一个简陋的菜场，这对于远庖厨许久的我来说，算是拓宽认知的一条途径。

住了几天，便开始有意无意往那边跑。

那排水杉树的尽头，是东西向的大马路，公交车、私家车、电瓶车和行人，密集地来回交织，越过大马路，便是数不清的店面和摊位，东面以饮食类为主，西面多是售卖像袜子、手套、童装之类的小物件的摊位。开电瓶车的，行走的，都被局限在不足两米的狭窄通道上。有一个头顶箍了朵绿芽儿的孩子，支着腮帮子蹲在摊子边上，神情茫然；隔了一米处，一位三十来岁的妈妈正往手边孩子的嘴里塞米糕，一辆电瓶车艰难地从后面挤上来，一下子填满了过道。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乌漆漆的积水东一片西一片，正时快时慢挪移的电瓶车轮子忽然凹陷入一个积水坑，溅起肮脏的水花。一家摊位前，煤油炉子正燃着，散发出白色的烟气，烟气飘过东面的烧鹅店，从帐篷顶处依次垂挂的红亮亮的鹅顿时扑朔迷离起来，烟气不断散逸，油腻的肉香时断时续地顺风传送。人们一眼就能看到，路口橱窗外，硕大的红底白字：喷香烤鹅！

行人和电瓶车继续纠缠不清。直到出现一个小岔口，人们顺势被吸入，是菜场入口，两边依然是浓得化不开的摊位，卖龙虾的，卖海鲜的，卖瓜果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半露天的摊位特别懂得寸土寸金的价值，只留出半米位置仅供两人并排穿过。

我又在那个摊位上买了青瓜，摊主是位七十开外的老太太。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她正啃着青瓜，兴高采烈地说笑，半是自言自语：“以前我是不吃青瓜的，现在，我每天一根青瓜，味道好得很。自己种的好吃。”果真应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冲着她的淳朴，我还真的买了，这样的“本色出演”，纯粹。

总共也就去过三次，却渐渐喜欢上了那里的粗犷：直抵烟火气，看见生活最初的模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