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赵小虎（二）

林柳青儿

他们说:上帝为你关了一扇窗,然后就休息去了,徒留你我在人间快乐翻腾。有点道理吧。

赵小虎出生的时候，医生称重说：5斤2两。

生性活泼的李佳佳学着鲁迅作品主人公的样子，扔出来一句。“一代不如一代！”有气无力地挤出这无头无脑的话。

李佳佳的妹妹，马上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我不会也不能白回去。不过，这眼神，我回忆了好久。

到21世纪的2019年，我有的时间重温了一下这个“一代不如一代”，还是百度来源。

宋·王君玉《国老谈苑》第二卷:谷视之,笑谓忠熬曰:“此谓一代不如一代也。”说的是:古代一个有钱人家养了很多鸟,一个朋友来拜访,见白鹤就问养鸟人是什么鸟。养鸟人骗他是尖嘴老鸦,再问淘河,养鸟人说是尖嘴老鸦的儿子,又问白鹭,养鸟人骗他这是尖嘴老鸦的孙子。这人自我感慨地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鲁迅的《风波》中九斤老太说:一代不如一代。因为那时的人以出生的体重来取小名。她的后代都没她重，所以她才说，一代不如一代。鲁迅《风波》：九斤老太虽然高寿,耳朵却还不很聋,但也没有听到孩子的话,仍旧自己说:“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李佳佳的妹妹，是知晓这个语句的。我也多亏没有白眼回去。

生个丫头片子，在好多人心目中是有些不爽的。对于老赵家也是如此。老赵家一儿一女，后来收养了一个女儿，成了赵小虎的小姑，比赵小虎大10岁。

李佳佳倒没什么感觉。

20世纪90年代末。

李佳佳的房子是单位分配的福利房，房子在一个老小区的一楼，面积78平方米，还带着一个小院子，向单位缴纳2万多元就能入住，即使这样，小两口还是有外债的。这座70年代单位建造的房子，有一些年轻人也是没有机会住的。得按照工龄、学历、职称、职务等排队选房的。没有结婚的男女连选房的资格也没有。

水电费物业等所有的费用都不用职工承担。那时职工还有定期福利，蔬菜、水果、米面油等应有尽有，听单位老层人讲，那天单位还通知职工去领保险柜和冰箱。我们后来的年轻同事只有羡慕的份了，有些福利还要看工作年限。后来做了会计也知道一些了，单位放出去的贷款，收不回来，有冰箱拉回冰箱，有布料的拉回布料，有面包拉回面包，收回多少赚多少吧。

那时的福利，是不使用银行卡、购物券、代金券的，全部采用实物。每到发福利的时候，整个单位大院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办公室负责人员，喊破了嗓子，也制止不了福利发放偶尔的差错。福利现场，飘荡着笑声、骂声、甚至有打情骂俏者也来凑热闹。

那时，发福利的日子。也是单位“放假”的日子。好多人去关心福利的种类、数量了，很少人还坚持在柜台前给客户办理业务。客户的埋怨声、孩子的吵闹声、单位服务人员的回骂声。声声入耳。

在以后的日子里，根据上级要求，单位安装了监控。在后来的日子里，单位开始实行文明规范服务。这场面几乎绝迹了。

说：有人闯祸，有人打邓（处理）。客户体验好了，单位的服务人员私下怨言也不少。

那时大多数职工没有私家车。自行车无法带回的福利，单位会安排公车挨家送福利的。

对于李佳佳来说。生活就是上帝安排好的，按部就班。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上级让生一个，谁也不敢生俩。除非夫妻两人全部辞职。不过那会也有辞职的，不是为了生孩子，而是为了事业。后来才知道，他做的安利，听说第一年纯赚20万，那时大约在2000之前，的确是天文数字，随着众多直销品牌的起起伏伏，现在他也不做安利了。我记得到2003年，我还跟同事聊天，说：我要每月能挣到3000元就好了。

都说，父母是爱孩子的。李佳佳体会不到，最起码生孩子住院期间是体会不到的，或者说是不想体会到的。那时，已经实行母婴同室了。但是李佳佳不想看她一眼。懒得看，疲惫、无助、渺茫、所有的虚无缥缈的词都形容不了李佳佳的心情。

没有力气，没有心思，没有力量去做什么！

体重在一年之内从88斤长到了119斤！生完小虎，医生从李佳佳身体里面处理完所有的不需要的杂物。体重还剩112斤！

听着单位上所有的闺蜜，依然漂亮，依然意气风发，依然自由自在，依然飞舞如雪，依然小鸟依人。

20世纪90年代末的剖宮产。且不说，产妇被裸体，且不说，周围有男医生做手术，这些可以随风而去。那长长的刀疤，后来我测量了一下，足足有7厘米！没有震撼，只有震撼！

一切都没有准备，一切都不需要准备，都来了。

包括尿布、包括臭粑粑、还有那些无数个不眠之夜。

李佳佳说：什么也准备不了！因为意外的惊喜和痛苦随时扑面而来。

好吧。

上帝快给我开一扇窗吧。透透风也好呀。

下集再见。

我儿赵小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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