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车间的路上,一楼厂房的工人在车间的空地处睡倒一大片,下面垫着几张硬纸壳算是暂时的床了,相比外面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厂房里算是比较舒适了。再次走到上二楼的铁架楼梯口,我才发现这个楼梯和墙不是一体的,看起来就像在二楼挖了一个和门一般大小的洞,然后再拉过来一截楼梯接上就是一个暂时出入口了。
质检车间安静的只能听见空调工作发出的嗡嗡声,我们车间的工人也都睡下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我们吃完饭走回来就基本上要把一个小时用完了,她们在这之前已经完成吃饭的步骤睡下了,速度惊人。我们小心翼翼推开门,门还是嘎吱响了一声,睡在地上的一个阿姨不耐烦的砸了一下嘴算是表示不满了,地上睡满了工人,我们只能曲线前进回到自己的座位,基本上是提着脚在走路,没想到我拉凳子又弄出了一点响声,坐我右手边的姑娘本来趴在桌子上睡觉,一下就醒了,为此我感到非常抱歉,双手合十连连道歉,那个姑娘倒不以为然,醒了就玩起手机来。
我一看时间,这还有两分钟休息时间就要结束了,大家都不怕睡过头吗?正想着上班铃就打响了,阿姨们听声起立,迅速收起地上的硬纸壳各就各位开始各自的工作了,这么迅速的反应就像她们躺在地上不是在睡觉,而是随时待命的战士一样。
下午的时间依旧过的很慢,尤其一直重复一个动作,手也酸,头也涨。第一天上班不用加班,下午上完班就可以回家了。正好是太阳西斜的时候,面对着夕阳往公交站走,我挥动着酸胀的胳膊,恢复到我平常的慢速状态,不赶时间的感觉真好。绿化带和桥下的水都散出一股闲适的味道,原来下班是这种感觉,感觉胸腔都一下子扩宽了,舒畅,安逸。明天上班似乎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上班以前的时间,都是我自己的,真好。
回到老姐家,小侄子和侄女在客厅蹦来蹦去,电视里放着轻松愉快地动画片,二姨在厨房做饭,生活又回到我适应的节奏了。
第二天还是起床困难,因为工厂在郊区,而我姐的家在市区,来回不堵车的情况公交车都要走四十分钟,下公交车还得步行十分钟,所以早上八点上班,我六点半就得起床了。要想好好吃个早餐六点就要起床。很明显我和贝姐都是起床困难户,我的早餐基本上都是在公交车上解决的。
体力劳动的好处可能就是,经过简单的休息很快就能满血复活,每次下班之后回到家睡上一觉第二天腰酸胳膊疼的症状都无影无踪了,也有可能是我还年轻。7点58赶到车间,发现车间的人都站成了两排在听领导训话,我再次看了一下时间确定我没有迟到,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站在后排。我昨天从露露那里得知这个领导担任的是类似于质检部门的总负责人一样的职位,说话温声细语比我们组长要和气多了。昨天我们上班时她也偶尔回来我们车间转转。训完话之后她特意走到我跟前对我说以后每周一要早来20分钟开晨会,我连连点头。
今天我就要跟着大家一起加班了,下午过后还不能回家,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6点半继续加班到九点。我问过贝姐可不可以就只上正班不加班这才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需要组长统一分配,不过加班时的工资好像要高很多,差不多17块钱一个小时。下午跟着露露出工厂去了方圆千米以内唯一一个小卖部买了零食,回来之后车间里的人都在兀自玩着手机,张慧搬了凳子做到我的工作台边上好奇的问着我一些大学里的事情。
晚上加班,我明显感觉到气氛轻松了很多,也许是再过两个小时大家就可以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家的原因。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只有车间的灯照着整个屋子亮如白昼,让我联想到初中刚开始补习的那一段时间,晚自习的时候我也是如此心情。有人三三两两开始说些闲话,组长一来便停嘴。我听着他们讨论最近菜价一类的问题云里雾里,一天的劳动之后我的大脑明显已经停止工作了,只有手不停的捆着箭头。我身旁的姑娘依然不怎么说话,安静的干着活。
晚上的时间过的很快,下班的时候跟露露她们同路走了一段便分开,他们都租房住在附近,我一个人默默朝路口那个公交站走去,看着开阔的郊区大片还未使用的地皮和头顶的天空,下班回家给我带来的轻松之感混杂着另一种莫名的情绪竟让我想起了一个词——披星戴月,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我就是想起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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