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生活经历短，而且是在十岁的孩童时期，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世界，无形故事，听不懂也看不懂。记忆中只有所见所闻自认为新奇特的事情。今又想起一件稍有血腥味。
19.杀牛
听说生产队要杀牛，我又跑去“卖呆”（东北方言，围观、看热闹）。
早晨，上工前。教室房后牛圈外空地，已有十来个人围着一头老黄牛。老牛的眼晴扑棱，扑棱掉着泪。
“为啥要杀？”我问。
“老了，没用了，只好杀了吃肉。”身边的叔叔回道。
此时正置春耕播种结束，端午节前夕，要过节了。活脱晚的现实版“卸犁杀牛”！“牛羊一根菜杀鸡也没罪。”在人的面前，家禽家畜的命运就是这般。
一人牵着牛鼻子，两边各一人将一条大绳搭在牛脖子上，绕前腿缠后腿，看不明白是怎么栓的。然后前拉后赶，牛越走绳套越紧，没走几步“扑通”一声，牛的前腿跪地，后面的人紧收绳套，整个牛倒地。接着一群人齐上手，扭角搬腿，将牛死死按在地上，屠夫一刀割断牛的气管，三下五去二卸掉了牛的头。
接着开始剥皮，从牛蹄和脖子处下刀，沿腿内侧和脖下挑开牛皮，边挑边撕边拉边拽，不一会儿再看牛，成了个“红麻不溜子”（晋蒙方言，意为裸体）。牛皮展开，开膛破肚摘心拿肺掏肠挖肚大解其牛！牛不见了，成了平放的门扇上的一堆堆儿牛肉。牛皮被钉在了土墙上，皮上还留着牛尾巴。
20.分牛肉
前几天分豆腐因为没有我家后来户的，我大哭了一场。父亲去找了队长，怎么协调的我不知道，毕竟父亲也是这个村里长大的，反正后来也领着了，牛肉也有我家的。
中午下工时，会计大爷已在一堆堆儿牛肉前编好了号，做好了阄，放在他的帽壳里。
先到的人围着牛肉指指点点，说这说那，估计是议论着怎么个吃法。人到齐了，依次抓阄对号将属于自家的牛肉拿走。有用绳串着拎着走的，有在帽壳里垫些草叶捧着走的，有直接放在捎带拔的猪草筐中跨着走的……一堆儿不剩，高高兴兴全拿走了。塑料袋发明是乎晚了点。
牛肉是怎么吃的？我有点记不大清楚。好像是与土豆一起做馅，蒸包子吃的。曾经和单位同事议论起土豆馅包子，引的他们哈哈大笑。特别是几位女同事，都笑出了眼泪，一个劲的说“土豆馅包子，头一回听说，哈哈。”2016年同学聚会回到内蒙，酒店的早餐就有土豆馅包子，家乡味，总是那么美。我拍了照发给我的同事，看看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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