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物质匮乏,虽然家里养着鸡,放学回家给家里拾草,剁草,喂鸡,一样活也不少干,可一年到头,只有在过生日的时候妈妈才会给我们吃个鸡蛋。其他的鸡蛋都被妈妈攒起来,等到逢集会时,拿到会上换钱了。所以那时候一年里就盼望过生日。
我的生日是农历腊月二十八,每年的年尾就是我的生日,姐妹们的生日都分布在一年的不同的平常的日子里,大都因为忙碌记住的很少,唯独我的生日,和新年隔着两天,人们都在做着新年里的各种好吃的,没有农活的困扰了,心也闲了,因了过年,父母大都变得非常有爱心了。所以我每年的生日都能被妈妈记住。那些个生日都是沾着新年的福气。每到腊月二十八,妈妈都会念叨,我娃过岁了,初八十八不算八,二十八是个福疙瘩。妈妈总说我有福气,小小的心里就特别甜蜜。仿佛我就真是个福疙瘩。
我记得以前每到腊月二十八这天,妈妈总是在蒸过年的包子,年馍。早上起来,妈妈总会让我自己去鸡窝里收一个鸡蛋,然后妈妈就在蒸馍的灶火上用个小铁勺倒一滴滴油,把鸡蛋打散,然后再倒进小铁勺里炒,那时的鸡吃的都是粮食和草料,不吃任何的添加剂,一滴油炒出来的鸡蛋能香整个我家的巷子。黄亮亮的鸡蛋块,吃在嘴里是那么的油香。一个鸡蛋,姊妹四个一人一两口,因为我是寿星我就可以多吃一口。那个香味如今咋都吃不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等到鸡蛋已经成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食物后,我竟然吃鸡蛋过敏,我就一直在想为啥小时候的鸡蛋吃了不过敏?老妈说是因为那时吃的少,一两口没到过敏的量,还有就是那时的鸡吃的都是纯天然的草料。这个理由我比较认同,我应该是对现在的鸡蛋过敏。
一个鸡蛋的生日一直持续到离开家。上班了,过年时就不能每个腊月二十八都能准时赶回家了,往往都是大年三十才回家。回家后父母总会问,过岁时吃的啥?吃鸡蛋了吗?回答他们:这么多好吃的不比鸡蛋好吃吗?父母总说,都大了,不稀罕吃鸡蛋了,再也不用姊妹四个抢一个鸡蛋吃了。父母的叹息里有对儿女长大的喜悦和无奈,长大了,也就都离开父母的呵护了和对父母的依赖。
再后来,成家了,我的生日依然每年过年的时候就都会被想起,开始是两个人过,两杯红酒一顿烛光晚餐就是一个浪漫的生日。后来是三个人过,那个牙牙学语的小人儿爱极了那个蛋糕。再后来,每年的腊月二十八我总不想提起要过生日,因为过一年,我就又老一岁,不像小时候,过一年父母高兴又长大了一岁。
进入不惑之后,有几年因为太多事情我是真的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不是刻意忘记,是真的没有心思去记住了,在年三十晚上的鞭炮声里,窗外的绚烂烟花里我只会觉得,一年过去了。
再后来的时光里,生日变得苦涩异常,特殊的日子总会将记忆重新唤起。伤心就弥漫了有福气的日子。
寒冷了一个冬天,气温终于在这两天升高了,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广场上的梅树上花苞都鼓鼓囊囊的了,春天快到了。其实生活依然很美好,新年来了,女儿刻意的提醒着我腊月二十八到了,我知道我又美丽了一岁了。不管一年里过得多么辛苦,我都要祝自己生日快乐,笑口常开。愿父母一切如意,岁月安康。愿姐姐妹妹美丽依旧,弟弟帅气如初,生活静好。愿儿女学业有成,平安,幸福,健康。愿朋友同事心想事成,财源广进,平安喜乐!
这个福疙瘩的日子里,祝自己生日快乐!!
福气满满的腊月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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