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习惯了与幽谷为伴。
我会一直一直这样吗。风说
厌世之地而已,有什么可思量的。云拖着肥暖的身子昂昂不动。
我还可以去哪,风问
你是风,带给你指路的不应是云彩。
风想了想:我想拂不同的面,拥不同的物,吹不同的风
你要离开吗,你是风,自然是无所羁绊的。可是,终究有人在等风,你所在之处,是别人思量的天涯海角
(一)
风离开了幽谷。它没有云肥暖的体态,轻快的掠过大海,掀起层层波浪;拂过草原,青草沙沙作响;穿过小巷,击起车铃铛铛。风经过小河,卷过河草,惊了蝌蚪。风儿欢快的连同芒草唱起歌来,中程夹起了一阵轻笑声。风儿寻找到笑声的主人,是一个青春略带愁容的姑娘。她望着风失笑,却又喃喃自语。
你知道吗,我突然就很想你,但我又很怕忘了你。忘了你在阳光处明媚的样子,忘了你在月空下仰望的的欢乐,忘了你路灯下奔跑的影子……可是当我试图记起你的时候,我发现,我对你的具象的记忆真的很少,但你又那么饱满的来过这里。
我们看过操场围墙外排排站的白杨树,我们试图过从教室穿到宿舍看过去的重叠的记忆,我们甚至会领略过危楼残败的魅力,却兴致冲冲的成为了新室的“麻雀”。
你还好吗,我好想你,也很惦念你,我好怕你会担心我啊。我拥有你的时候,好像拥有了千军万马似的。可是,我现在常常连想你的力气都没有。
我跟你分享一个好玩的事情好吗。今天的风好怪,它会轻轻的吹起小河边的树叶,连同河水一起卷了一个又一个好看的漩涡。我打羽毛球的时候,它竟然把我的羽毛球拐了一个弯。像是我们小时候比赛折的纸飞机一样,居然期盼它转一个巧妙的小弯,然后落在目之所及的远方。
看,我又想你了。最近,我一直都试图去找你,可是,我用了很大的力气,都好像没有找到你。我这么努力的找你,还有人让我跟你说再见。所以,我最近常常会跟人吵架。我变得有一丝刻薄,我怕你会更不认识我了,怎么办。我甚至把你的小男朋友给弄丢了,我发誓,我有好好的把握他。这又怎么样呢,我也好好把握了很多的东西,他们还是丢了,你也不肯回来了吧。
我想你,乐乐。今天的风真好,就像那天路过天桥下的风一样,会卷起一个一个漩涡,也会调皮地卷起天桥上小贩的手忙脚乱……
“乐乐,你怎么在这了,你别瞎吵了,都是为你好,你去北京都两年了也没个啥嘛,爸妈年纪也大了,说你也是心疼你。”风看到刚刚的默默念的姑娘眼神突然没了光芒。没有争执,木然地走了过去。
风愣了神,周围只剩沉闷的空气,它追上去,带的河边几颗芒草哗哗作响,在和煦的日光处向她卷起了一个温暖的拥抱,树叶卷起了她的衣角,就像那个漩涡,连同,那个莫名的微笑。
(二)
风带着女孩奢侈的怀念走了,它离开了那个与芒草唱歌的小河,与蝌蚪玩耍的地方。它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向西走,它看过像迷宫一样的立交桥,也好奇过像流水一样的城市干道,连光影都连成了一副画。可是,它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路,这里的路好像是旁边长坑里的土断断续续堆起来的。这条小路比四周的路都要高,坑坑洼洼,毫无章法却又顽固的紧实。
忽然,有两个人骑着自行车由远及近的赶来。他们说今年的生意不好做,没挣着几个钱,想着要不要回老家过年,但一想还是趁着过年再干几天,正好年后可以早点出来做些买卖……他们一前一后的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底下的木板,还带着几个铁钉,许是之前家具的零件,风冲起了它的身躯,把木板连翻了几个个儿,晃荡在了小路一旁。
风在这条小路还看到了很多人,有拿着编织袋去采路边野草的妇女,听她们说这个可以去火,现在可见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也有探索旁边长坑的小朋友,他们说那个有水的坑下边有一天很大的鱼,要组成探险队打败这个怪物。可是,风儿还是跟着一个奶奶走了,奶奶路过的时候正在很仔细的数自己布袋里的钱,一十一百的装的很齐整。奶奶说,她今天卖了自己种的苹果,好的三块五一斤,坏一点的要跟别人说清楚,能吃是肯定能吃,可能路上颠簸会坏一点,可以三块钱一兜,不能坑别人。这样算下来今天是赚了三十四,还有三个一毛的。奶奶右手提着两个鸡蛋饼,说要给孙子孙女一人一个,估计得高兴坏了。说着奶奶也开心了起来,树叶落在奶奶毛线帽子下的颈窝里,风吹开了停落在奶奶领子里的树叶,吹得奶奶也哎呦的直笑。
风跟奶奶回了家,吹的大门咣当响了几声,响来了奶奶举着右手的蛋饼,响来了孩子期盼的奔跑。
风儿回到了小路上,吹起了落叶和杂物,不平整处人们又为它铺了新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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