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凌晨四点被唤起,他睡眼惺忪地随父去做工。自认为生的一把好力气,却在寥寥几次搬运后被汗水迷得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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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骈邑城的大雨,朐山塔尖悲泣的佛。他记得某次叛逃时从商店带出来的罐啤,一罐一罐喝不完似的,烟头磕在石板上,堆成的小山看起来很像故里的坟堆。那些土坡下曾埋了无数个和他一样的少年。他的疲惫映成了天边的云,漫天的泪水落下来就成了修罗场,而凡尘的人们日复一日地熬,把结痂的伤口变成最坚不可摧的盔甲。
这世上的高山被人类奉为真理,所有的生灵都要去征服它,穷苦的蚂蚁热死在山脚,连郁郁葱葱的树木都露出谋杀的枝丫,他渐渐有点信命了,江湖凶狠,聪明人总挨揍。
他突然想哭,但很久没哭,只是觉得有点孤独。也算不上苦,或许只是跟风时代流行悲容。
象牙塔的文明压抑太久,万物畸形。他捏扁烟盒,喝光最后一罐酒。
过了一会儿,他拆开新买的烟。
“我这是在干什么?”
“明天还没开始啊。”
“糊口啊,大哥。光荣!”
“我不求你风光,还需咬牙再走十年。别迷失在一时的性情里,保持清醒,好好活着。希望打今儿个起,你仍旧平平安安。”
19传媒学院新闻学傅晓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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