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很久以前,你时常做这样一个梦,梦里你走在路上,眼前一片漆黑,天空没有月亮,路边也没有一盏明灯,你就这么一个人在黑暗中徘徊着,摸索着,始终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每每此时,你就会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望着窗外昏黑静谧的天空,听着身旁母亲酣然入睡的声音,你继续用手捂住脸,无声地哭泣着。
那段时间,是你迄今为止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候,人们说童年是美好单纯,你却反过来,感受更多的是这世界满满的恶意,黑暗几乎要将你内心占据。
我还记得,你当初刚准备上学时,内心充满了对新生活美好的憧憬,你渴望拥有更多的好朋友,每天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可是,等到那一天真正到来时,你却发现,有些人,并不是你把他们当作朋友,他们就会把你当作朋友。你开始发现身边的人在有意无意地针对你、捉弄你,甚至以此为乐!
他们故意拿东西给你,转身却告诉老师,你偷了东西。你面对着老师嗔怒的脸和同学的污蔑,选择了沉默,因为三人成虎,而自己百口莫辩。
他们还故意散布谣言,说你跟其他人有染。而谣言的源头,竟出自一个男生之口。你想不通,一个才读三四年级的学生,为何会思想如此肮脏,满嘴污言秽语,用猥琐的眼神看着自己,还厚颜无耻地告诉其他人你是他的未婚妻。
如今回忆时会觉得好气又好笑,可那时的你只觉得充满了羞辱感。然而环顾四周,有的只是冷眼旁观和煽风点火的看客,没有所谓的朋友为你挺身而出,甚至连跟你坐在一起的同桌也借机取笑你。
面对这一切,你选择了隐忍。结果却是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最终你忍无可忍,决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暴制暴!
你开始义正辞严地拒绝那名男生,跟他撇清关系,甚至当他恼羞成怒准备动用暴力时,自己运用所学过的武术技巧,成功用武力震慑住了他,结束了这场荒唐的烂桃花。
你开始跟那些嘲笑欺负自己的人吵架、打架。遇到人少的时候,你就正面对抗,遇到寡不敌众的时候,你就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你开始学会向老师,向父母求助,利用一切力量来反抗校园欺凌,尽管这个过程自己也弄得伤痕累累,但怎么也比不过内心的心痛!
经过这一系列行动后,同学们开始对你另眼相看,反而主动跟你交好了。你内心冷笑,明白了人性存在着欺软怕硬的劣根。
但,你终究渴望得到友谊,只要别人对自己稍微温存一点,哪怕他们曾经伤害了自己,你依旧选择了原谅。
你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崭新的生活,每天可以和“朋友们”一起开心玩耍,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不久,另一件事的发生又将自己推向了黑暗深渊。
那一天,你像往常一样,跟大家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参与的人数比较多,“母鸡”保护着身后一大群“小鸡”们。你混在“小鸡”队伍当中,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了你一把,你为了稳住重心,忙拽紧了前面的玩伴,结果连累到她与你一起摔倒在地。
她的手因此被擦伤,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你顿时有些心慌,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其他人则围在了她的身边,安慰她不要哭,还有的人指着你对大家说,是你欺负了她!并叫人跑去向她哥哥告状。
你感觉很委屈,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自己只是一时不小心推倒了她,结果就变成了自己欺负她。但在场那么多人,竟没人出来为你说句公道话!
于是你选择了逃跑,一直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藏起来,只希望能躲过这一劫。不久,你听到了不远处传来“朋友们”的呼唤声……
你犹豫着,最终还是出于对她们的信任,走了出来。“朋友”看见你的时候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高兴地说:“原来你在这里啊,刚刚我一直找不到你。”
“因为我害怕被打,请帮帮我,去找老师过来。”你请求道。
她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很快从你的眼前消失。
但,你那时终究还是太天真,高估了人性的良知,低估了人性的下限。人性本善并不适用于任何人,你最大的错误便是交友不慎!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像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般将你内心残存的一点希望击垮。
原来那两个“朋友”来找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去通风报信,现在已经将那个男生带了过来。
如今你躲无可躲,甚至双手还被你的“朋友”抓紧,逼你直面那名比你高出一个多头,牛高马大,眼神凶残的男生。
你望着身旁两个女生幸灾乐祸的笑容,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就这么铺天盖席卷而来。那时你好想就这么与他们同归于尽!同时自己也得到解脱,结束了痛苦的生活。
但回到现实中,自己却受制于人,弱小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你忍受着对方的拳打脚踢,愣是没有掉下眼泪,更没有低头求饶。一直等到对方全都走后,你才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自此,你开始心灰意冷,愤世嫉俗,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相信所谓的感情,所谓的爱。你冷眼旁观世事,内心充满着忧郁和愤恨,但,脸上却保持着一副虚假的笑容。只有当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才卸下了面具,痛哭流涕,放任自己宣泄情绪……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那段痛苦的记忆却一直伴随你上了初中,反倒是日久弥新。而看着陪你从小学升到初中的同桌,更像是活标本般提醒着你当年所受的“奇耻大辱”。所以你对她的感情是复杂的,因为她是你多年的同桌,却也是当年的冷眼旁观者!
你晚上依旧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长期的隐藏和压抑不会让心魔消失,反而会其越来越强大,直到爆发为止。终于有一天,你为了报复同桌,利用她对你信任,做出一些背叛她的事情,只为了让她难堪,体会一回你当年的痛苦。结果可想而知,你成功达到目地了,并跟她断绝关系。
你以为自己报完仇会因此得到快感和解脱。然而当另一个你们共同的朋友看不过去,私下找你坦白了同桌背地里有多难过,在她心目中其实你很重要的事实后。你心里忽然像被针扎似的,隐隐作痛,但依旧努力控制着呼吸的频率来维持表面的镇定……
曾经你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冷酷无情,友情对你来说不过是逢场作戏,趋利避害。但那些一起相处的时光,共同经历的世事,如刻刀般一笔一划刻入生命,抹不去,擦不掉。记忆中她的音容笑貌,为自己做过的点点滴滴,如开闸的水龙般涌了出来,泪眼婆娑中,你意识到她对你的意义远大于她对你曾经的伤害……可惜你已经亲手毁了这段关系……
你忘了自己接下来在干些什么,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家,然后关在房间里一个劲地掉眼泪,仿佛在将此前所有的黑暗能量一同排掉。你忽然醒悟,自己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活得那么痛苦,虽然跟早年境遇有关系,但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自己把焦点都放在了不如意的事上面,没有想办法解开心结,而是一遍遍的温故,一遍遍地折磨着自己……
那天晚上,你做了一个跟往常完全不同的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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