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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出发总是这样,无论去往哪里都是买不到票的,这场没怎么计划的旅行只能是站着来回了。
我跟着同事挤上这趟T字开头列车,手里捏着一张站票,无处藏身。车厢内我们所能想到的角落都已经排兵布阵,每个人在上车那一刻都似是一个“战士”,拿着他们手里的或行李箱或背包或其他什么包裹去占据他们的一席之地。
而我们则没有这样的“先见之明”,这样的一个我实在无处安放自己。我站在列车的门口,事实是通道口,列车还没开,陆陆续续有人在上车,我从车门口挪步到五车厢门口给刚上车去六车厢的乘客让开位置,又从五车厢门口移步到列车门口去给从五车厢去往六车厢的乘客让出道路,然后再又站到六车厢门口给让上车去五车厢的乘客过去……
车厢中间是凉爽的,但门口极热。我忍受不了,偷偷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挤到某一个车厢内,才发觉原来是卧铺代硬座的车。过道跟窄,怪不得大家都被堆积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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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慢的挪到车厢中部,祈求能够在这不怎么拥挤的车厢内找到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卧铺车床对的另一侧有两个面对的位置,这是不出售的,但站票的乘客显然很多,侧边座位已经几乎满员。
抬头望向前去,瞥见了一个空着的位置,仿佛沙漠中的绿洲,三步并作两步地过去坐下,算是“抢到了”。
列车已经缓缓驶出站台,同事在我附近的过道站着,因为是卧铺车厢,中上铺不出售,我们便把包放在中铺的位置,也使自己负重更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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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边两个床铺对坐着的似乎是同一行人出游,征得他们的同意后,我的两位同事也都坐下了。算是暂时安顿下来,我心里默默想着念着:来了!
我望向窗外,一条条蜿蜒的河流,一座座清透的山头,一排排红顶的房屋……每一道景都俘获着我。我很努力地想要去记住每一刻,无奈脑容量小,重新想起的时候只剩下了不可捕捉的风影。
对面坐着一位大叔,他和右侧卧铺座位上的人们是一起的,可能是趁着周末带着孩子出来玩吧。
我们之间的窄板上放着他的各色“零食”,我看到他手里捏着一根只有小半截葱白的葱段,蘸着面前一个小方盒中的红色酱汁,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然后又去拿起放在地上窄桌板下的小半瓶白酒,咕嘟咕嘟的下膛了,如同一瓶白开水那样。若不是他说那是酒,我当真会以为那是白水。
他诚意的邀请我的同事吃辣鸭脖的时候就着他的酒。噢,小桌板下还有一瓶他尚未打开的啤酒……我的同事笑着说喝不了的,这时我发觉他的那半瓶白酒好像已经喝完了。
他们带的两个小孩都去了上铺,一个在睡觉,另一个玩手机。男孩子都是喜爬高的,在更靠上的位置似乎更符合他们的风格。
大叔时不时站起来看看两个孩子,然后又坐下拿起酒瓶饮上一口。又时不时和我同事聊两句,说一说年轻人与北京。
吃饱喝足后,他去躺到唯一没有被占的中铺,手里捧着一本书,在这颠簸的道路上进入他的另一片天地去了。
我耳中塞着耳机,看着《朗读者》之前的那一期,主题是“城市”。主持人的文雅风韵与这一程旅途恰巧密合。
我们就这样从一座城奔赴另一座城市,仿佛去赴一场久远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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