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娟从矿上回来后不久,就从张家搬了出来,和孩子租住在矸子山下面的自建房里。矿工住宅的家属们都叫这趟房为“老坦街(gai)”。
顾名思义,这里住的大多都是关里来的矿工。后来生活稳定了,把家里人都接了过来,逐渐形成了一条街。因为他们的口音东北人听了有些绕,说快一点还听不懂,于是家属大院里的人就统称他们为“老坦儿”,这条街也就成了“老坦儿街”。
月娟租住在老王家的下屋,一个月2块钱租金。说是下屋,就是一个小门房,几平米的地方。这户人家是山东人,男人长的又黑又壮,女人却是小巧玲珑,目测身高都不到一米五。
小时候从他家门口路过,总能看到她在一个大圆筒旁忙碌,然后就是大煎饼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家好像每天都是煎饼,我吵着也想吃,母亲就一脸鄙夷地说:“都是苞米面糊糊做的,哪有咱家的白面馒头好吃”,然后就快步的拉着我走开。
前后房,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到她摊煎饼时,小孩子们就在她家的院门口探头探脑,她就会用揉揉诺诺地声音说:“想吃进来吃”,然后她就把刚烙完的煎饼撕下一块,拿给门外的小孩子。
她家有五个孩子,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这五个孩子的名字起的非常有意思。女孩叫大妮,二妮和三妮,男孩叫大捣包和二捣包。月娟搬去的时候,二妮刚出嫁不久,下屋的房子就空了出来,这也就有了他们娘俩的容身之处。
王家只有男人一个人在矿上工作,两个男孩还在上学,三妮初中毕业还没有工作,生活过得也是紧紧巴巴。但他们人好,知道月娟的情况,每天烙的煎饼,做的白菜汤都会给她端去一些。月娟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最好。其实,大家都知道,月娟是被老张家人赶出来的,孤儿寡母的,大家能帮也就帮一把。
一个月后,矿上领导了解了月娟家的情况,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就把她安排到矿上的托儿所做保育员。月娟还愁孩子太小没人带怎么办?这回都解决了,她开心的抱着小宝转了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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