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心灵自由写作群第1篇练习作业
今天群主陈寿文提前布置了第一篇作业的题目,是“我是谁?”并提出一些思路和建议。这是一个哲学议题,在心灵成长群里,也是一个灵性话题。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题目,我看到后第一感觉是抗拒的。
我不想写这个话题。我可以写出来,但我不想写出来被人看到。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想法。
我不想说出来,我是一个地球人,不是外星人。这说明我认为有一定百分比的可能性,世界上有外星人。我无法证明它是否正确,也无法证明它是错的。我只能允许这个可能性存在。但我曾被告知,我是地球人。
我是一个古老的地球灵魂,累生累世都在地球,因此积累了很多地球生存的智慧和业力。我不想写出来。因为这意味着我在某种程度上相信人死后是有灵魂的,人会转世,而不是直接升入天堂或下地狱。我不想这么直接地表明这样一种可能性。可我无法逃避这个问题。我无法证明它是真的,也无法证明它是假的。就像绝大多数基督徒也无法证明,他们只是真的相信。可我无法说出我真的相信什么。
但我可以说,我是一只动物。我和这个地球上的哺乳动物没什么差别。我是知道的,因为我是动物医学和医学专业背景的,用实验动物研究人,用人来对比其他灵长类动物,大家都在一个系统里。我来自母亲的子宫,我的身体也被自然力量奇迹般地改变,生下了我的女儿,为她哺乳,看她长大。当我在产床上忍受无尽的疼痛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我能完成一只猫猫狗狗的自然产程,任由自然使用我的身体,完成另一个生命的降生。
我这一只动物,来自两个家族的基因。这和一个动物家族谱系图上的一个代号并没有区别。我如此看待自己,是因为几年前的某一天,我发现我并不是我的身体。
那天我在购物村里逛街。购物村里的建筑都是一层的,不像大商场是高层,只能呆在一栋楼里。我在一间间商铺中浏览,离开一间商铺时就会来到阳光下走走,换换环境,再进入另一间商铺。
我记得我在某一家店里,站在试衣镜前,突然整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我感觉到有一个“我”在我身体的上方注视着镜子里的我。我很清楚地意识到,那个在我之上的空间里的我才是真的我,镜子里的我只是肉体凡胎,是人的我,动物的我。
在那个时间里,“肉体凡胎”并不是一个贬义或评判,而仅仅是一个描述。其实也不仅仅是一个描述,而是一个极大的赞美。我站在镜子前,从未像那一刻那般仔细端详自己的脸。我心中产生莫大的感恩,感激自己能有机会、有可能“附”在这样一个身躯里面,活着,体验着。这张脸,这个身躯,来自亿万年的进化,来自祖祖辈辈的生育和延续,借由祖父母、父母的基因和肉体让我得以出世,让“我”得以活在里面。
从那时起,我再也不会评判我的容貌和身体的缺陷,也不会再评判别人的身体。身体外表的美丑完全取决于世俗标准,而这个标准总是在变化。何况能长成一个人形已经是生命进化到目前最优的状态,这个身体完全是大自然和家族赠送于我的。当我说“身体缺陷”时,也不只是表面的残缺或不“完美”(完美与否同样是世俗的标准),更是指人类基因中潜藏的疾病。也许在青春年华身体是最佳状态,但进入中年老年,身体缺陷就会逐渐暴露出来。当我知道我被赠予与占据的这个身躯正在发生故障时,我也同时知道我的祖先、我的族人、国人、世界上所有人类和动物所经历的苦楚与困境。
我站在镜子前面泪流满面。当我意识到自己是一具肉体凡胎时,心中涌起的赞美和感恩,让我赞叹这个世界的奇迹,感恩这个世界的赐予,世界上最美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存在于我身体的上方,这个清晰的感觉在持续发生着。我没有看表,当时完全没有想去看时间的意识。后来回想时,猜想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两小时或更长。我离开镜子前,离开那间商铺,走到阳光下。当时已经是下午,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我身边走过,但我的世界异常安静,仿佛周围的喧嚣都变成遥远的背景音。周围那么多人,他们也和我一样啊。他们和我来自共同的进化过程,共同的人类祖先,仅仅在最近的万千年中进入了家族谱系图里成为时间最近、离得较远的代号。他们的“他们”也各自进入一具身躯里,成为活着的人。
我不知道“我”和“他们”分别来自哪里。这样的“我”是无形的意识,和他们都一样。我的一切感受仅仅来自动物躯体的感官,“我”只是一个观察者。当“我”能有自我意识的能力时,我就变成“自我意识”。当“我”有记忆时,“我”就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见证者的意识。
那么“我”的意识,和别人的意识,就是没有区别的。“我”和别人就是没有区别的。
说到这里,我仍然不想把这段经历讲给别人。我不想被告知说,你经历的是佛教里讲的某个识,但我又盼望别人告诉我;或是什么有特定名字的体验,但我也知道很多人都有经历过。我也不想被问道,你相信灵魂会离开身体,去到很远的地方、转世、出体……之类的问题。我脑子里有个很傲慢的声音,不愿意和别人融合或比较。这个声音让我独自保守自己的故事,不想写出来,继续抵触“我是谁”这个作业题目。
我一边相信我和别人没有区别,一边在逃避和别人分享故事。
我不愿意写我是谁的故事。因为我还没有搞清楚原委。我仍然在探索中,仍然在路上。我不想把这个我尚且一知半解的问题说出来,就像我上学时不想在不确定时就回答老师的问题,不愿意发言,不愿意讨论,或者说,在一个不安全有评判的环境下表达我知道和不知道的事。这是我想要参加这个写作营的初衷。当我读过《写出我心》这本书时,我就知道,我必须要允许我脑子里的东西流淌出来。所以,即便我现在对这个“我是谁”的作业满怀极大的愤慨,而且越来越让我想要流泪,我也希望自己像做正念冥想练习一样,写出来。
我不愿意写我是谁。我不想说,我是一道强烈的光。唐宏老师说,我是宇宙间一道明亮的强有力的光,我的爱很有力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五年前,我在备孕时,我的灵气师和我经历了一场奇幻的灵气疗愈。她在疗愈时完全变成了局外人,看到我的整个身体笼罩在白光中,持续到疗愈结束。我相信这与我的女儿有关。唐宏老师说,……此处省去。
我把这一切信息刻在我的生命里,但我不愿意告诉别人。我此刻仍然生活在各种烦恼琐事中,女儿仍然在一个四岁孩子的身体和大脑里,这对我们的生活,特别是对女儿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她仍然需要面对一个正常女孩子在成长中要面对的一切,而且能体悟到生命之爱意味着她已经品尝过世间之痛,过早了解这些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记住了,之后就主动忘掉。我只是带着觉知养育她,这是我能给她的最大礼物。
我是谁呢,我突然想到,群主出这个问题的目的是希望大家做个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一下吧。然后再层层深入挖掘,进入哲学和灵性层面的探讨。而那个傲慢的我想要回避或证明自己,以至于前面一直在抵触我的思维流淌。
我不想说我是谁,是因为我的那些经历和想法只是生命到此时所经历的各种体验,不想被划为某个团体或某个信仰。那么这个带有如此顾虑的我,是现实中的我,是在写作的我,是经营着一个工作或事业的我。也许命运会一直带领我更偏向佛学,或心灵哲学,或超个人心理学,但我并不想就此远离基督教、巴哈伊或苏菲教派。我也不想告诉别人说,你看这个多奇妙多美好啊,你也来跟我一起吧。
我终究来自科学和医学背景,我希望我说的话来自我的真实思考和体验。我希望我主动想要告诉别人的话,是能被理解的,不容易引起偏差的。
这个期待和愿望让我禁声了很多年。在这个嘈杂纷扰的世界里,我看到人们只是在从自己的视角去理解和使用文字,文字本身就是模糊的,具有不同含义的。从“爱和自由”到“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酷的”,每个人都在和文字捉迷藏,或者说,每个人都在和这个世界上的人捉迷藏。我在努力寻找一种不被误解的方式发声,至少我找到了一个角度去和人对话。我希望发掘出这个对话的力量,让更多人看见彼此。我希望人们能冲破语言和情绪的雾瘴,连接到彼此可触碰、可融合的心。
而心是什么呢?“我”是一个意识的话,我还有心吗?所以,我不想说我是意识,我想用意识觉知带来的方法破除雾瘴。说到这里,我就是这个世俗世界的一个世俗人,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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