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条件限制,手机码字~继续给自己放低标准。
今天上午,爸爸动了一个小手术,在医院住院。
病床一间两床。隔壁床是一对母子,东北口音。
母亲看起来50岁左右,黑色宽松毛衣,棉麻哈伦九分裤,香奈儿的短靴。虽然衣服有褶皱,但搭配起来很好看。
儿子很胖,特别是肚子,在被子下面高高鼓起,续着胡须,看起来很内向,不说话,年岁难辨。
我起初没有对临时的室友投入太多关注,以为和我爸一样,这个男孩做了一个小手术。
直到男孩子被医生带去治疗,阿姨闲下来跟我们搭话。
“小姑娘多大啦?啊,和我儿子一样...25岁~有没有对象啊?”
熟悉的开场。“有啦。”我笑笑。
“真好。”阿姨看看我,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我以为这段对话就会这样结束了。
但爸爸接话和她聊了起来。
“看你一上午这么忙乎真是辛苦。”
确实,从一早这个阿姨就没停下来过,大到陪儿子治疗,小到把药从药板上扣出,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我想,孩子长得...有点邋遢,胖胖的什么也不干,怕是溺爱出来的。
“唉,这算什么啊,从11岁我就带着他四处就看病了。天天奔波在外面。”
我愣住了,有点歉疚于自己的自以为是。
“11岁,他得了红斑狼疮。”
这个病我在高中生物课上听到过,应该就是免疫系统”防御”过度导致的。
她继续说,“也是因为这个病变到肾,肾衰竭已经4年了。”
我心情有些沉重,肾衰竭,仅仅凭借我浅薄的医疗知识也知道,这没办法根治,只能依赖渗析维持生命。
我忍不住想象,4年,每周至少2到3次,奔波在路上,手术,花销,时间。积累下来是怎样的成本和代价。
后来听说,一次,301医院通知他们找到了相同配型的肾,可以移植。
因为路途遥远,即使他们竭尽所能买到最早的一班机票飞到北京,却仍得到等不及已经移植给了别人的消息。
“器官,太少了...”虽然描述的时候很平淡,但她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我私下问当医生的妈妈,“尿毒症,能治吗?”
我妈说 ”不能根治,一旦离开渗析就活不久了。”
“那就只能一直这样萎靡地耗着嘛?”
”是啊,但其实,病人也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国外很多患者都是按时渗析,正常上班...”就像一种习惯一样不在意吗?
可是,谈何容易?
大多数人胡吃梦睡,忍受疼痛,直到离开。
我想到柴静姐姐说的,机械地活着。
晚上。
男孩和妈妈在聊自己的病情,肚子里插根管,身上有淤青,走路不方便,哪里一直在疼...语气平淡,习以为常。
男孩想移动一下身体,阿姨就费力地搬起他的上半身,开玩笑地说”儿啊,咱们减个100斤呗哈哈,50斤也行。”
看着男孩病床边散落的各种外卖盒子,我想着,至少能吃也是福气。
”孩子挺壮的看着~” 我爸也想跟着想调节一下气氛。
”唉,其实吃激素吃的,以前也不这样。”
夜深了,听到一个男声,很轻,东北口音,自言自语——
“唉,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算了,等我这个地方长好了,走路就不碍事了...”
躺着,我回想起阿姨看着我说出的那句”真好。”
仿佛又多听出了几分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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