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同学群里,老班长发出一篇文章:《“渐渐远去的记忆”之十七:“双抢”》 ,文章开头说:
现年50岁以上,在长江中下游流域包括浙江种植“双季稻”的农村,做过农民或曾经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双抢”两字,是刻在心里的记忆,永远不会忘记。
可见文章作者的年龄跟我们相差不大,全篇完完整整也是我们的经历。
同学绝大多数也来自农村,就算不是来自农村的,学校前面有一片一片的农田,那是看也看熟悉了的季节。
鸿同学说,割禾打禾,几年前还干过。
那情景,最熟悉不过了:装满谷子的蛇皮袋,用新鲜稻草随手一捆,躬下身,拉起一包,往肩上一扔,咬着牙往大路边的板车上送,历历在目的情景。
明同学问:懂得犁田吗?
呵呵,打耙田,种两季,二季打田,滚田,滚耙......刻骨铭心啊。
漠同学说:你们靠山还好,我们暑假双抢完还要上山割草,早上三四点起床,到了山上还没天亮。割草是用来做燃料的,平时都烧稻草的。
在碧溪、桥头、苏溪、马市这些地方靠山,条件相对好些,可以烧木头。
经历的辛苦回忆却有美景,想想过去,那才是苦,过去吃过的苦,现在是财富,所以现在什么苦都不算苦。
看到同学们一个个在群里聊得欢,我在文章里却看到年少的自己,曾经的一个个暑假,便是一个个双抢。
跟文章作者经历的一样,为避开白天的酷日,我们也凌晨两三点起床,揉着睡不醒的眼,跟在大人的身后,走向稻田,割禾,打禾,拔秧,莳田。
你一半在梦中,一半走在田梗上,恍恍惚惚中,突然就滑了一跤,一只脚掉田梗边的小水渠里去了,水渠里有清水细流,干脆捧一把水,再抹一把脸,就清醒多了。
那时溪水是干净和冰凉的,里面常常有小鱼和泥鳅,农忙完了也是我们的一个好去处。
当然,先忙活吧,这凌晨的天,常常是无星无月,却有蚊子,可恶的虫专挑你鲜嫩的大腿咬,又痒又痛,一巴掌下去,连泥带血,满手都是。
忙着忙着就渴了,我们会用保温瓶上水,是村口露田井里的水,渴了,咕嘟咕嘟喝一大杯,清凉舒适,真爽。
天亮了,骄阳忙不失迭地关照着大家伙,好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我们往往在早晨八九点就收工了,回家吃早饭,睡觉去,下午三四点再出工。
三四点也是酷日当空啊,不好受,在途中走到大樟树下,总会放慢脚步,仰头望望大树,感叹一声,这树底下好啊,清凉。要是把这樟树搬到田里遮遮荫有多好呢。
那时的小孩子,小学时就要参加农忙了,双抢季节下来,谁不是晒得像非洲人。
如今正值双抢季节,前几天就听母亲说家里的稻子割完了,母亲种了菜园旁的两亩地,收割机割的稻子,只管用蛇皮袋装谷子去晒。
大侄子在家,两个少年,也在品味着当年我们双抢季节的滋味,当然,如今现代化了,当年双抢的工序,就剩下扛稻谷了,也不用板车,就在家门口,几米远的地方,扛一会就直接晒水泥地上。
如今也不用捆稻草,收割机一边收割一边全部碎化了,取之于田,用之于田,成了稻田的肥料了。
还是照样种两季,不用人工犁田,我回乡下的时候,几乎没有见过谁家养了牛,现如今都是机械化耕田。开着手扶耕田机,嘟嘟来回认真走几圈,就把田犁得均匀透烂。
我仍然忘不了那次,母亲犁田后,再用多齿铁耙耙田(几齿我忘记了,就是一排好几个铁牙齿的那种),把水田耙匀来,再插秧。
牛可能也太累了,不听话,一个急走,脱耙了,母亲被牛拉着向前走,不走的耙深深地刺进了母亲的脚板......
那时没有麻药,母亲从医院回来,那种钻心现刺骨地痛,从不叫苦的母亲痛得声声呻吟。
母亲是家里的主力,那个夏天,好在是姑姑舅舅姨妈们前来帮忙。
那个刻骨铭心的夏天。
如今的双抢方便快捷,如今的生活幸福安宁多了。
从前吃过的苦,到如今回忆起来竟满满的幸福感,如果可以选择时轮逆行,我真的愿意再回到从前,再好好地,好好地口味下年少的双抢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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