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城浪子
文章略长,故事繁琐,感谢你能够一路读完。
01
深圳的天气总是这样,北方已经开始冰天雪地,而这座城市还在纠结要不要落叶满地。
我来深圳也有一年多的时间,见过很多人从这里走走停停,有的为了梦想,有的金钱,还有仅仅只是为了在这里争一口气。
可这座繁华的城市始终没有给到他们归属感,顶着夜晚的风,他们一直在路上,从不示弱。
02
外卖小哥,小小的身躯套着某外卖软件的大大的服装,感觉异常滑稽。
当时我和同事正在点餐,而他正被老板娘臭骂,大意就是他可能送餐比较晚,顾客非要投诉他退钱,并且不退餐。
所以他只好自己掏腰包吃了一顿没有到嘴里的二十三块钱尖椒炒牛肉。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有点委屈和无奈。
有天中午赶着见客户,所以早早就拎着背包出了公司。
路边的外卖小哥推着电动车,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电话那方不停的道歉。
我仔细看了一下,应该是车子爆胎了,而电话那方可能是点餐人在问什么时候送餐。
满脸通红顶着烈日当头,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两侧流下来。
不停的向四周张望还使足力气推着电动车往前跑。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有点无助和绝望。
那晚去送朋友离开深圳,喝的有点晚,顶着下雨我走在回去的路上。
瘦弱的身躯,仿佛一吹就倒,他坐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避雨,手里不停的刷着手机,突然嘴角漏出一丝微笑。
应该是接到了一单外卖,整理好雨衣,骑上破旧的电动车,留给我一个独孤的身影。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也许这还不是最后一单,但他依然在路上。
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遇见到他,但是这座城市的夜一直会这群相似的人存在。
03
我有个朋友叫小白,正儿八经的典型程序猿,一个人蜗居在南山,没有正常的作息时间,更别说多余的社交。
小白二十九岁了,在农村已经算是大龄的单身青年,至今已在深圳待了八年,每次跟家里的朋友谈起深圳,他都会蜷身深抽一口烟。
当时工作的地方是南山的科技园,为了省钱住在龙华的偏僻民房里。
他是负责手机APP研发的,有时候因为用户反馈的一个bug,他和他的团队就要通宵达旦的解决,睡在公司那是常事。
深圳是一个滥情的城市,所以基本上一周有三天都是在哭泣,多雨的天气,让人措不及防。
小白如往常一样加完班赶着末班的地铁回住的地方,因为工作性质的要求,他每天上下班都会背着刚毕业那会用了两年时间攒钱买的MacBook Pro。
对他来说,这就是全部,可偏偏有人要打那电脑的注意。
那天风很大,雨也很大,下了地铁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小白刚刚撑起雨伞,就被背后几个年轻小伙用刀给指着了。
当时的他完全懵了,没想到这么大的城市也会有抢劫的。
为了保命,他最终被洗劫一空,那是2014年元旦的某一个雨夜,他说那台电脑的价值是他当时三个月不吃不喝的全部工资。
也是从那天晚上起,他喜欢上了这座城市的风,厌倦了这座城市的雨。
用他不善言辞的表达就是:雨天真他妈点呗,当年那可是差点毁了我的命。
是的,在深圳和小白一样的程序猿还有很多,愿生活不要薄待,加班的每一个夜晚,可以起风,但不要下雨。
04
滴滴司机老王是我楼下的住户,每晚两三点总能听到他停车的声音,无论刮风还是下雨,早上六点又是一如既往的发动机轰鸣。
车子不是自己的,他在一家事业单位给某老总开车,能够给老总开车的最大原因可能是他有着十五年的驾龄吧。
老王为人老实,做事也特别踏实,每次开滴滴回家之前必定把油箱加满。
其实那位老总知道老王不容易,特意叮嘱秘书告诉老王油箱里的油可以拿发票报销的,不要总自己掏腰包。
老王每次都摇摇头说不行,每天我公车私用就不合规矩了,怎么还能再占便宜呢。
听老王自己讲,运气好的话一晚上能赚个两三百,如果遇上个醉酒呕吐的话很可能要重新洗车而倒贴钱了。
有天晚上他拉了一个醉汉,醉汉非要砸他的车,他为了保护车不受损坏,自己被揍的脸都破了,那一单正好够他的医药费。
我问老王干嘛那么拼,当个专职司机挣得不也挺好的,养活自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老王有个女儿,今年已经上大三了,听说学习特别优秀,每年都可以拿奖学金,还时不时给老王寄点村里的特产。
但是因为学的音乐专业,有时候随便买个乐器都要成千上万,老王舍得给女儿花钱,因为女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那年地震,他开长途车回家后,就只剩下在外求学女儿了。
所以他对女儿特别关心,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和泪水。
老王是四川人,因为长期开车的原因,背后驼起来身高不过一米六,但还是非常有气势,开起车来毫不马虎。
听,老王应该回来了,通过窗外听到了车子熄火的声音。
这座城市的风很大,他依旧晚归家。
05
和他们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不同的职业岗位一样为了生活奔波,他们也都是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座城市有风,但不要阻碍他们回家的路。
人能够不饿不病不出意外地活着,应该心存感激,因为那些晚归家的人,帮你抵御了最黑暗的夜晚与最刺骨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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