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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不知为什么安排在最里面,心急就觉得路长。在走廊里七拐八拐,好在拐角处都有人让出来,形成了一个通道,我像马拉松选手穿行在中间,自然就来到了终点———急诊室门口。
我儿子站在门口。
我说“进去”
“里面有人”他说
我不管了,直接腾出手按门铃。
刚才在路上,还宽慰自己:万幸没有伤到眼睛,不会变成瞎子。也没有伤到头部,否则,可能半身不遂了。再严重一点可能小命不保。现在只是伤到了嘴唇,真的很幸运,心情应该愉快一点儿,比较容易康复。然而又开始气自己,为什么比惨呢?我都破相了,还不能喊一嗓子吗?应该表现出一点儿真性情。遇到事情总想开脱其实也很累,还不如干脆发泄出来。虽不正面,却有效果。正能量也可能烧死人。我要任性一点了。
所以,使劲按那个门铃。后来发现门铃上写着:“夜间使用” 。我不管了。里面那个人终于出来了,看了我一眼,好像我打扰了他的好事。不过真看不出他有要急诊的样子,应该只是简单地咨询。有人咨询一句,要说十句无关的,如果没有人催,就会没完没了。我真庆幸按了门铃,感觉痛快了不少,算是发泄了一下。
急诊登记的人看到我的样子,赶紧说:“把头低下,压住鼻子” 她很懂得审时度势,在我那种气势下,对按门铃这件事也只能忍下了。
我用手压鼻子的时候,感觉鼻子不对劲,又确认了一下,发现鼻子也被切开了。更是霜上加雪,心情又荡了下去。
“怎么回事?”
“锯锯的”我儿子替我回答
“不是,是切割机割的” 我纠正
“名字?”
“生日?”
“生日,是他的吗?”我儿子反问她
我看了一眼儿子,真想扁他。心想,难道是问你的生日?
我把生日说了。
电脑里有保存我的资料,因为我五月份来拍过X光。还好有我的资料,因为我什么都没带,没有身份证,没有医保卡。
她打出来一大张条码纸,撕下来一个条码贴在一个手环上,把手环戴在我手腕上。然后,就打开柜台旁边的小门,让我进去。护士让我坐下,给我一个粗纸盒,是接血用的。把我的毛巾接过来,问我要留着还是帮我丢掉?我说留着。她就把毛巾放在我的腿上。我看了一下毛巾,上面好多血块。顺便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黑黑的一些碎屑,一直到胳膊。同时发现眼镜也不见了。
“有过敏反应吗?”
“没有”
“疫苗都有打吗”
“应该都有”
“有在吃什么药吗?”
“最近有在吃肚子疼的药,名字不记得了”
“有动过手术吗?”
“没有”
“是公伤还是自己乱搞?”
“自己乱搞”
问完以后,她应该是实在受不了了,拿过来一块大纱布贴在了我的脸上。应该是嫌我面目狰狞,临时挡一下。所以这样说,因为她都没有想到要消毒。然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成了在这家医院唯一对我伤口奢侈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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