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问我怎么样,还痛不痛? “从1到10,是哪个数” 。我说“是4”。这虽然是个标准。却也不准确,因为我不知道10到底有多痛。只能大约说一下。不过这为以后提供了一个标准,如果轻一点是3,重一点儿就是5。她留下了止痛药在桌子上。看太热,就帮我把百叶窗拉下来挡阳光。今天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外面半阴着天。我又要了一些湿纱布,虽然不渴了,但是嘴唇还是干。
我躺在床上,看着屋里,墙上的电视黑着屏幕,我没有一点儿要打开的欲望。我把腿舒展开,看着自己脚丫子和光腿,心想曲线也还不错吗!还挺妖娆。
又想到伤疤,以后可能要经常戴着口罩了,阿拉伯妇女的那身装扮真不错,裹着头盖着脸,只露出眼睛。挺适合我。我虽然不能靠脸吃饭,但也是一副憨厚诚实的样子,脸有给加分。现在要开始减分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首歌,是《我》,原唱是蔡依琳,但我记得的声音是苏运莹。这一下子让我畅快了很多。“这样的我 胆怯又软弱 会闪躲 还是说 你更爱我” 歌词不太符合,可是调子能唱到心里去。
突然想到我不能白受伤,总要找到点儿补偿。想起以前有买保险,当时搬家的时候差一点儿停掉,还好保留了。我发信息让儿子找一下保险条款,后来,他找到了,心中有了一点儿安慰。
儿子拿给我手机的时候,还剩下一半的电,从昨晚开始请护士帮忙借一下充电器都没有借到,其实她们对于这些份外的事情都不上心。现在的电量少于百分之十,我也不能写一点儿东西,只能躺着胡思乱想。
中饭时间到了,端来了一碗蔬菜汤,一个果泥和一个优格。告诉我汤很烫,如果不够还可以再要。等汤凉了以后,我试着喝了一下,还能下咽。只要不碰到上嘴唇就没有问题,真庆幸没有伤到颌骨和牙齿。要不然吃饭就很困难。喝完汤我又要了半碗,也算谨遵医嘱了。
饭后护士又过来问有几分痛?我说3-4分,比上次轻了一些。又给了止痛药,还检查了一下点滴。
我继续放空,想事情,再放,再想。
这次意外,如果用命中注定来解释可能让我得到一些解脱。从小到大,没有值得一提的挫折,虽没有顺风顺水,但也平平坦坦。这次算是最大的劫难。一直以来我觉得应该有一个挫折,并且是不可避免的。现在来了,正是时候。
死神的到来往往伴随着一些魔咒,魔咒的特点就是关联性。要有一个相同的东西。例如,去过哪个地方的人必死;看见过什么东西的人必死;或者有什么特征的人必死。魔咒本身也很有威力让人胆战心惊,魂飞魄散。例如,一伙人盗了某个墓,回来后,一个个地意外死亡,最后剩下的那一个说不定会抑郁而死。这就是魔咒的力量。如果他回来后就销声匿迹,不知道其他人的消息,他可能终老。所以魔咒能不知道就不要知道。要解除魔咒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例外,如果有一个人活下来,那魔咒就不再起作用,就破解了。
“神爱之人必将夭折”我们可以给每个意外死亡的人盖上这件大衣,让他死得其所。然而,生命来到世上还有更大的使命就是活着。并且尽量推迟那个终点。即使遇到魔咒也要誓死一搏。
我曾经隐约感受到一个魔咒,并且矛头直接指向我。我本人很迟钝,但有些地方却很灵敏。甚至曾经嗅到死神和我擦肩而过。
我爷爷曾说:“我们家要么单传,要么双传,双传就是一文一武”。然而双传很容易变成单传。我爸爸还有一个弟弟,8岁的时候,我爷爷带他去上山打石头,回来的时候怕他累,就让他坐在车子上,结果下坡时车子栽下来,一车的石头都压在他身上,他当场死亡。我虽然是听说,可是我竟然可以想像得出当时的景象,甚至可以知道大体的地方。我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会不会也有意外等着我呢?直到我二侄子也出事,我才肯定了这个预感。就是我们家如果两个男丁的时候,老二会比较容易有意外。对此我拭目以待。然而鬼使神差让我成了那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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