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许多相遇,比如与一个人、与一朵花、与一本书、甚至一首词、一句话都是一种相遇,不过有的相遇浮浮浅浅,有的相遇直抵心尖。浮浮浅浅如过眼云烟随风而散,直抵心尖若如痴如醉相生相伴。
今日遇见的是一首词——冯延巳的《鹊踏枝.谁道闲情拋掷久》,与它不是初相遇,大学时读过,工作后数次读过,读过了也就过了。而今日再读,先是被“闲情”二字震撼,闲情是什么,是闲愁?是烦闷?是无聊?为什么每年春天都来呢?蒋勋说冯延巳是南唐时的贵族,地位显赫经济富有,且没有向外发展的可能性,作为文人,便把文字投向了自身,开始内省,一思考便触到了生命的本质——虚无、无常。“日日花前常病酒"已不是一种闲适,过度的闲适成了一种空虚,一种无所适从,所以这个病,并不是真病,而是心病,其实就是前面讲的闲情。每到春来,也不是真的一年只来一次,只不过借春说事而已。这闲情正如那玉户帘中捣衣砧上的月色卷不去拂不掉,如影随形。词的下阕,“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仍是重复强调这种闲情,便是最好的注解。最后两句“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突出了人的自我存在,也突出了人的孤独。
为什么这首词算今日真正相遇呢,因为相知,因为冯延巳笔下的闲情也正是当时自己心境的写照,细细品味,这种闲情又何尝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种普遍情绪。当物质追求不再需要时,人便会安静下来内省自己,便会触及到生命本质的问题,自然也就生出了这种闲情。
附:
《鹊踏枝·谁道闲情抛掷久》
五代·冯延巳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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