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裹着橘子的包装纸,眼里看着还泛着绿色未退的橘子。剥开随意挑选的,一瓣一瓣的尝着,果然酸涩出泪。扔在一旁数日不理,再尝果然酸涩已去,甘甜入心。
生活在一个分明喧嚣吵人的都市,却悟出浅浅孤独。大雨瓢泼,耳畔有的不是砸在行人高举于顶的叮当作响,而是虫雀俱静车行无声的宁静。一夜未眠,失恋的人眼中溢出的分明是苦涩的泪,尝到的却是解脱的甜。
过着一段平凡而差不多的时光,对着差不多的人,学着差不多的走走停停。悟着差不多的低声下气,参着差不多的卑躬屈膝。却在踏进家门的时候,习惯麻木的脸上展现出不一样的开心。带久的面具因为孩子的原因依旧能收放自如,差不多的一天可能为的就是这一刻的大有不同。
随着时间自指缝间滑落,渐渐学会在冷酷的风中找寻温热的阳。曾经肆意奔跑的少年,飘逸撒着身后的长发。而今中规中矩的成人,平淡剪着头顶的板头。曾经路上轰鸣的摩托在无言的空气中积尘,而今轨上平静的地铁于拥挤的时间里飞驰。曾经游乐园旋转的摩天轮,而今是否也会化作泪着笑醒的梦。
早些年的时候,和父母一起旅行。沿着海的岸边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听着海水慢慢拍打着沙子又轻轻地没过脚背。我会选择一个不讨厌的位置,踩下两行步迹试图去留住远去的海。步迹中的海最终还是没有被留住,悄悄地潜回随残阳下降的红。直到被父母拉走,才知道留不住的是自己而不是海。后来的后来,渴望着做那片晚霞下潮落的海,自由地看着黎明前的霞,不会被世界用满满的恶意困住。再后来的后来,希望成为那戈壁上的胡杨,纵使这恶风的呼啸却依旧挺拔着。风问着它的坚毅,它却说,欣在看着,自己甘心被留下。
随心情走过充满希望或错过失望的路口,忽然发现, 它也在等待着红绿灯。在满脸稚嫩的孩子的绒毛里,在白发苍苍的老人的拐杖中,在飞驰的汽车的车胎上。它走了,沿着布满尘埃又掩着清洁液泡沫的巷子,远去了,去了一个诗歌都不曾提到的远方。它不会再来了,因为它的名字叫做时间。
又过那个砖路引着的院子,小时候一个很凶的婆婆抱着一只很胖的橘猫,守着一颗杏树摇着身下的躺椅。和小伙伴们偷采一颗过墙的杏,在婆婆的叫骂声中嬉笑着散去。如今再仰头去看那墙却不见那杏,敲着那扇门,却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 ,"打扰了"。
来自亿万光年外的星光,是否也会被大气燃去原本的棱角,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叫做时间的风却真实的吹过人类的钢铁森林,滑过青稚的脸,透过黑色的发,带走了童心的尘,沉积着成熟的灰。
有时晚回,穿过一群扮演着的孩子们,一队背着书包的学生们,一个提着文案包的白领,一阵裹着饭香的烟。也有时会在一个露天的桌子旁坐下,点一根冰淇淋,看两个相扶的老人,就那样,呆呆地看。
启一罐昨夜晚归镇下的啤酒,坐在微凉的窗台,看着窗子外的灯光,稠在渐起的沫里。那汹涌的回忆滚烫着脸颊,勾起的嘴角笑着那早已不见的年轻。平静没有呼喊的城市多了一个泪湿的枕头,一个揉扁的铝罐。
彼时的青枳,顺着毛雨细雪变成他国的甘橘。
那时的青稚,是否也会随着儿时的风吹干泪湿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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