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你,你在南楼楼下锁自行车,胖了一点儿,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我还在想着,你都能跟11级一块上课了,应该恢复得不错了。
上上次见你,你躺在长海医院血液科的病床上,看起来有点虚弱,还安慰着我们,「我就快好了,半年之后就能会回去。」你妈妈在旁边站着不说话,你笑着。
上上上次见你,应该是在一年多前了,完全看不出你有任何不健康的征兆。
印象最深的一次,咱们的那部戏《忘了你,忘了我》,你演男一号张凯歌,有一次我们导演组开会,你说,「我想一辈子做话剧,以后写自己的戏。」
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和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一样,又傻又可爱,没想到你还真的做到了。之后你导演的《恋爱中的犀牛》和《梁思嫣》都很成功。你都不知道大家多羡慕你,你女朋友又正还会演戏,还能两人一起把《梁思嫣》搬上舞台,我们班的人还都单着,你都开上夫妻老婆店了。你还没事就跑到各个地方看戏,似乎咱们班上路子最快的一个,老师们也都很喜欢你。
昨晚,我和阿燚一起看《玫瑰人生》,我在想Piaf那么传奇的一个人,在她知道自己即将走到尽头时是怎样的心情,是满足遗憾悔恨还是孤独?我和阿燚说,你看,像Piaf这样那么性情,她也许会有些遗憾,但肯定不会后悔。有过这么多「值得」,还会在意那些「未完成」么?
就像今天下午刚听到你走了的消息,打开你的人人,几十个相册全是关于电影和话剧,还有你导演的那些戏,或许你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值得吧,至少我期待是那样的。
可是,还有98天我们就要毕业了,你本应该和我们一起拍毕业照。然后你走向话剧舞台,写你的戏,演你的戏,走向你的人生巅峰。然后过几年,就成为炙手可热的青年导演,大家抢着买的你票,你还要准备四处巡演,偶尔在咱们班里吐吐槽现在剧场怎么这么贵,腕儿要价怎么这么高,我们那个时候肯定要损你一两句。
好了,我不唠叨了,也不哭了。
对了,晓岩,樱花快开了,回来一起拍照吧。这几天上海天气可好了,你不用穿那么多,也不会冷的。
咱们一块儿晒晒太阳,聊聊你的那些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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