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病对黄山四老一拱手,道:“四位师叔,我还和李公子有事商量,你们请便吧。”竹翁还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真的既往不咎,就这么放我们走了?”谢无病笑道:“无病既没有本事留住你们,我这几位朋友又都不肯帮忙,我不让你们走,难道还等着你们赶我走吗?”
兰婆中毒后身体虚弱,无力走路,梅叟将她负在身上,听到谢无病这么说,他对谢无病道:“堂主宽宏大量,铁某佩服。既然如此,我们先告辞了。”他之前一直对谢无病直呼其名,此时见他以德报怨,心中既感且愧,终于以“堂主”呼之。他向来性情高傲,此时能有如此转变,一大半倒是因为感念谢无病不为己甚,救了兰婆的性命。
他刚刚转身要走,兰婆突然道:“谢无病,今天我欠你一条命,但我却不落你这个人情。他日你若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找我拿去。”谢无病微微一笑,道:“兰师叔,我救你性命原本也不是为了让你感激,不管你领不领情,谢某绝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兰婆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也暗暗思量:看来以后无论如何,再无面目找这小子的麻烦了。
李轻尘突然道:“兰前辈的命不是谢大哥一个人救的,其中还有我的一半功劳呢。他让你们走了,我可没让你们走。”梅叟和兰婆听了这话悚然一惊,方才若不是李轻尘及时出手,就算谢无病有心施救也未必能够。如果李轻尘要出手惩治四老,就算四老不念他的救命之恩全力出手,以李轻尘的武功想要留下四老也并非什么难事。
梅叟转过身来,对李轻尘沉声道:“阁下想要怎样?”竹翁道:“难道你小子也想和我们为难不成?别人怕你,我可不怕。”话虽这么说,他握着剑柄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剑也迟迟不拔出鞘,他知道李轻尘的武功比他高出太多,无论拔不拔剑,结果其实都是一样,又何必多此一举?
突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竹翁的手,竹翁不用转头,只凭手背的感觉就知道是妻子的手。只听菊姥道:“师哥,你先别着急,让李公子把话说完。”竹翁见菊姥面露微笑,一点紧张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心中不禁奇怪,问道:“你不怕吗?”菊姥笑道:“怕?我为什么要怕?”
她不等竹翁再说,对李轻尘道:“李公子有话请讲。”李轻尘眼中露出会意的笑容,道:“在下有一言相劝,听与不听全在诸位。”菊姥道:“但说无妨。”李轻尘道:“常言道‘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辜镇东此人绝非佳木,更不是什么良主。四位前辈武功高强,德高望重,又是谢大哥的同门师叔,之后应该何去何从,还请四位前辈三思而后行。”
竹翁道:“你让我们留下,就是为了跟我们说这个?”李轻尘道:“不错,现在话已说完,诸位前辈可以走了。”竹翁笑着上前拍了拍李轻尘的肩膀,道:“敢情你这小子是故意吓我们来着。”李轻尘道:“晚辈不敢。”
菊姥对竹翁道:“师哥,李公子可不是吓我们,他的话咱们都得好好想想。”竹翁道:“反正我听师兄师姐的,他们跟谁我就跟谁,他们要做什么我就跟他们一起做。”菊姥眉头一皱,心中暗想:这个傻师哥丝毫不通时务,只知道以师兄师姐马首是瞻,迟早要吃大亏。
梅叟道:“李公子的话在下听到了,咱们这就告辞。”说完背着兰婆向唐秀松等人的相反方向走去。竹翁拉着菊姥道:“咱们快点跟上师兄师姐。”菊姥叹了口气,对着谢无病、李轻尘等人抱拳拱手,道:“后会有期。”转身跟着竹翁、梅叟等人一同离去。
谢无病走到李轻尘跟前,叹了口气道:“梅师叔贪名贪利,兰师叔刚愎暴躁,你的话他们未必听得进去呢。”李轻尘笑了笑,道:“那位竹翁天真烂漫,痴迷武学,也没有多少心机,菊姥前辈更是深明大义,心地善良,有他们在,梅兰未必能做出什么真正的恶行出来。”
姜无垢插言道:“刚才那位梅叟只说‘听到了’而不说‘记住了’,可见他对李兄弟的话未必认同。”戚红雨也道:“难道他们还要对辜镇东死心塌地不成?”姜无垢笑道:“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摆脱名利二字?辜镇东虽然奸猾狠毒,但只要许以高官厚禄,不愁没人为他卖命。”戚红雨道:“梅叟和兰婆贪图名利,可别害了两位师弟师妹。”姜无垢道:“但愿菊姥能让那三个人回心转意。”谢无病长叹一声,道:“谈何容易啊!”
李轻尘见南秀枫呆呆不语,问道:“南大哥,你在想什么?”南秀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我的师父和众位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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