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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诡异的红眼圈,中毒的大嘴,红紫相配的上衣和枯树皮的头发。
“这个小丑好丑!”
小丑刚一出场,坐在前排有几个孩子就喊起来,幸好他们的父母及时制止了他们的这种不礼貌行为,并提醒他们安静地观看演出,那几个孩子才悻悻地坐下来,但杰克除外。
“杰克,快坐下,你这样会挡往后排的人。”杰克妈妈小声提醒道。
杰克还想伸出手去捏一下马上就顺着边走到他眼前的小丑的大鼻子,无奈妈妈有力的双手已经摁在了他的肩头,他只得听话地坐下,他们今天本来是要去游乐场的,但是杰克看到街边张贴的马戏团的广告,临时要妈妈带她来看马戏表演。这也是近两三个月来,妈妈第一次同意他们出来玩。还好妈妈同意了,不过答应之前妈妈交待过,观看演出的时候要听话,否则一个月不能出门玩耍,这也是杰克和妈妈的约定。
“如果爸爸也能一起来就好了。”杰克看着小丑越走越近,和他握手的小孩子们都发出了阵阵笑声,那个小丑甚至还故意把自己的帽子掉在了一个长着金色卷发,头上别着一个大红蝴蝶结的小女孩的头上。
“她真幸运!”杰克正用期盼的目光等着小丑的到来,可没想到小丑只往他脸上瞥了一眼,就快速地转回身,又回到了舞台上。
“真倒霉!”杰克虽然心里有点不高兴,但看着小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带着花纹、前端还卷曲着的细管,他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到了小丑身上。这时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吹的是气球,没想到那是一个能发出让人怪笑的奇特乐器。
“滴——滴——噗!”没想到这三声的调都不一样,第一声低沉,第二声高亢,到了第三声,那简直和放屁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逗笑了,杰克和妈妈也不例外,就在小丑转身向其他方向的观众再次吹响细管的时候,杰克发现了他脖子上的伤。
那道并不明显的伤和爸爸在剃胡子时不小心刮伤自己的伤几乎一模一样!那伤口是被锋利的剃须刀片划伤的。
妈妈说要给爸爸买个新的,但是爸爸坚持说不用,说自己用原先那个刀片式的就可以。说起来,爸爸那个老式的电动剃须刀还是他不小心弄坏的。
说起来,家里好几个月没有外出用餐,也没有开车去露营了,妈妈说家里这段时间要省着些用钱。他有些不懂,爸爸不是一直上着班吗?原来都可以的,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面对杰克的这些疑问,妈妈只说爸爸的工作上出现了一些小麻烦。
杰克想到这里,又抬眼看了看舞台中央那个丑,想仔细看清楚他的伤。他记得爸爸的那个伤口只有杰克三分之一根食指那么长,但是他也记得伤口有点深,爸爸还让他去找了创可贴。
小丑终于把正面朝向了杰克,在看到杰克的那一瞬间,杰克能感觉到他的身形有些发滞,他甚至微微张开了嘴唇,想要叫出“爸爸”这个词,但最终他忍住了,而小丑也继续着他的表演,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接下来一连串的假摔让小丑的整个演出达到了高潮,杰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那几个假摔的动作他在上星期六翻看以前视频的时候看到过,那是他才2岁的时候,爸爸为了逗他而故意让自己摔倒。视频里的杰克被逗得“咯咯”大笑,而现在坐在马戏篷里的已经7岁的杰克心里像是堵了一大块面包,吞不下,也吐不出。
“妈妈,我想回去了。”杰克转身小声地跟妈妈说道。
“表演还没结束呢!”妈妈并没有发现孩子的异样。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杰克撒了个谎。
“那我们赶快走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妈妈一听杰克不舒服,有些着急起来。
“没——没那么严重,可能就是早上喝的牛奶有些凉了。我现在想回去躺着。”
“那我们赶紧走吧亲爱的。”
杰克起身,猫着腰跟妈妈离开了马戏团,在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对他们的离开并不知情的小丑。
晚上,杰克一看爸爸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小小的手里还捧着一个被蓝色的包装纸和丝带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
“是给我的吗?”爸爸把外套挂好,蹲在了孩子面前。
杰克点点头,对于送礼物这事他好像有点害羞。
“谢谢!”爸爸在杰克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杰克仿佛能闻到他脸上还有化妆用油彩的味道。
“是什么?”爸爸问道。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妈妈这时走过来,也蹲在父子两的身边。
爸爸把蓝色的包装纸和丝带轻轻地撕开,才发现那是一个电动剃须刀。他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杰克,又望向妻子,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最后还是妻子先开了口:“是杰克用他的零花给你买的。”
“对不起,爸爸,是我弄坏了你的剃须刀。”杰克认着错,低下了头。
“没关系儿子。很高兴你能送我礼物。“
“因为我爱你,爸爸,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爱你。”杰克一把把爸爸紧紧地抱住。
“我也爱你们,杰克,”爸爸的大臂把妻儿圈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同时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已经从原来的公司辞职了,从下个星期起,我就要去新公司上班了,薪水是原来的三倍!”
“哦!太棒了!”杰克高兴地大喊着。
这时他的胸口感到有被某种异物顶着,他抽回手偷偷摸了一下,杰克知道那是他今天没有摸到的小丑滑稽的鼻子,而这时,这只小小的手上面,正有一只暖暖的大手覆下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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