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这本书是因为看了电影《末代皇帝》,电影中有一个场景:溥仪、庄士敦、婉容等人在紫禁城里打网球。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场景莫名地打动了我,让我很想去了解在那段岁月里,生活在紫荆城里的人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因此这段时间趁着上班午休的时间读完了庄士敦的《紫禁城的黄昏》,看完后我对清末几个重要人物有了很不一样的认识。
首先是慈禧太后。
大一上近代史课的时候,近代史老师问我们对慈禧有什么看法,我很清楚地记得有一个男生站起来说道:“我认为慈禧就是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当时整个课堂的人哄堂大笑,老师说我们对历史人物认识不够全面,慈禧太后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恶。最后那个男生被要求去看有关慈禧太后的书籍,期末的时候交一篇读书笔记。我不知道他看完书后对慈禧太后有没有改观,但是我从庄士敦这本书中看到的的确是一个略变态且不讲理的老太婆形象。
同治皇帝病逝,慈禧迁怒于孝哲皇后,认为是她没有伺候好同治,对她百般挑剔,处处为难,十分蛮横。逼得孝哲皇后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想自杀,又找不到自杀的办法。最后只能找来自己的父亲商量对策。记得当时崇绮跪在帘子外问她:“不吃行不行?”她说:“行。”于是最后决定采取绝食而死的办法。这是一幕多么惨不忍睹的情景:女儿没有活路,又无人救助,请来父亲,父亲不但束手无策,还要跪倒在封建礼教前,替女儿出主意怎样去死。
到后来光绪帝大婚,光绪帝娶的是自己的表姐,慈禧弟弟之女,当时光绪帝是在慈禧的威胁下,含着眼泪把玉如意交到自己表姐手上,就这样任人摆布地决定了自己一生的伴侣。
1898年9月,慈禧太后重新摄政,时年64岁,但精力充沛。那一年,她的囚徒皇帝28岁。此后的很多年里,她时而入住紫禁城,时而到颐和园度假。为防止发生意外,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要带上她的囚徒作为随行人员。慈禧太后热热闹闹地从一处宫殿搬到另一处宫殿,所到之处极尽奢华;对光绪而言,却是从一处监狱奔波到另一处监狱,沿途所见的一切饱含忧愁。在慈禧最喜欢的颐和园里,光绪被囚禁在玉澜堂。玉澜堂有两个配殿,左边的叫霞芬室,右边的叫藕香榭。这两个配殿名字虽然起得十分诱人,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美好。很多年以后,庄士敦撕开门上的封条,拉开门,看到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正对着门是一堵灰色的砖墙,将面向院子的一面完全封死,而墙体与门窗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如果门朝外开还好,但如果朝里开,只能开一条窄窄的缝隙。不管怎样,光绪帝都无法进入配殿,更不可能透过配殿看到玉澜堂外面。如果没有这两堵砖墙,光绪帝在闲暇的时候还可以眺望美丽的湖光山色,但慈禧的安排使他只能看到两堵灰色砖墙。这两堵墙壁和紧锁的院门,共同组成了困扰光绪帝的屏障,让他和外界隔离开来。她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光绪帝觉得自己是个囚徒罢了。如此醒目的两堵砖墙,不仅使得配殿无法居住,而且还可以时刻折磨光绪帝的神经,使他一看到这两堵墙,就明了自己的囚徒地位。
1908年,病重的光绪在太监的搀扶下步履艰难地到宁寿宫给慈禧请安,当时空旷的宫殿里死一般寂静。忽然,慈禧打破沉寂,命令光绪:“继续跪着,不准起来!”光绪跪在地上,用微弱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我是要跪着,这是最后一次了。”
慈禧在人间做了君主,又想上天做神仙。据说她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就是在颐和园扮观音菩萨。她脚踏莲台,手持如意,遍撒“甘露”,活脱脱一副普度众生的菩萨模样。她认为自己是菩萨的化身,能够普度众生。但我相信没有那一本佛经会记录有这么变态的一位菩萨。
从年轻的时候起,慈禧就爱慕虚荣,喜欢别人的奉承。她曾对德龄公主说:“我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没有任何人能与我相比。”慈禧自诩维多利亚女王,更喜欢被人们比作伊丽莎白女王,并时常证实这种比喻是很贴切的。然而伊丽莎白女王从来没有像慈禧太后那样说一不二,更没有为皇帝指配皇后;但是,当她的国家遭到危难时,伊丽莎白女王从未屈服过;她当众打朝臣和宫女耳光的时候,也从未手软,而自诩为伊丽莎白女王的慈禧舒服地住在那座挪用海军军费建造起来的乐寿堂里。根据唐德刚在《晚清七十年》里的叙述,因为老佛爷修颐和园,所以李鸿章本来打算购买的一艘新式战舰买不起了,日本趁机抢购了这艘战舰,命名为“吉野号”。在随后不久的中日黄海海战中,这艘军舰令北洋舰队吃尽了苦头,邓世昌的“致远”舰便毁于“吉野”号。当时日本为了买下它,明治天皇甚至捐出了自己的首饰。而慈禧太后呢?当时她每天花费至少4000两银子。这意味什么?慈禧太后半个月的花费,就可买“吉野”战舰一艘;一年的花费,就能装备一支强大的舰队,可以排入世界前七之列;也就是说,老佛爷过上一年“普通”日子,中国就要“报销”掉一支相当于当时海上最强国英国2/3力量的海军。
所以不是很明白,慈禧这个老太婆究竟有多大的脸,竟然敢说自己是中国的维多利亚女王、菩萨的化身。
第二个是溥仪。
说实在我对这位清朝最后的皇帝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对他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认识。看了《末代皇帝》后对他更多的是同情,他被逼着坐上了不想坐的位置,失去了大半生的自由。好不容易走出了紫禁城,又进入了另外的牢笼,凄凄惨惨地过完了一生。
在庄士敦的书中,溥仪是紫禁城中一个孤独、寂寞的少年。庄士敦常常看到他在空闲时,爬上御花园最高的假山,偷偷地眺望外部的世界,偶尔获得一点外部世界的消息,他都会欣喜若狂。
1911年,溥仪退位后暂居紫荆城,仍使用皇帝的尊号,民国政府以外国君主之礼相待,每年提供400万两的费用,特别保护皇家私有财产等。那时候清宫里那位十七岁的少年,处境是寂寞的、也是可怜的。他逐渐了解到自己生活的不合理性,他曾对老师庄士敦说:我们做错了许多事,到这个地位,还要糜费民国许多钱,我心里很不安;我本想谋独立生活,故曾想办一个皇室财产清理处。但这件事很有许多人反对,因为我一独立,有许多人就没有依靠了。幽居紫禁城多年的少年溥仪越来越觉得自己被民国政府豢养了,就像一条小哈巴狗。所以后来他多次请求庄士敦带他到英国公使馆,他说一到公使馆,他就会发表声明,告诉全中国人民他的真实想法;他还会说明自己接受民国政府每年四百万银元的做法是可耻的,他不想再无功受禄了,从此以后要搬出紫禁城,不再浪费人民的血汗钱;同时,他也准备放弃皇帝的尊号,前往欧洲旅行。
他也曾对庄士敦说,南方的某个军阀很能干,如果那人能够统一中国,老百姓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一点。当时庄士敦告诉溥仪此人是个激进派,对满清皇室一向是很仇视的,他立即反驳庄士敦道:“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百姓的日子好过不就行了吗?”
这些,是庄士敦眼中的溥仪。
庄士敦是溥仪的英文老师,他和溥仪的十分密切,心中的天平自然会倾向溥仪,他将溥仪放在了一个完全弱者的地位,获得了西方不少支持和同情。
或许年少的溥仪或许正如庄士敦所说,是紫禁城里一个孤独、寂寞的少年,但是长大后的溥仪并不是像庄士敦所想的那么简单,或许庄士敦也懂,只不过他在书里没有写出来罢了。庄士敦说溥仪不仅宅心仁厚,而且胸怀博大、富有同情心。他曾经以各种名义捐助了大量金钱给那些孤苦无助者,只要他听说中国哪个地方发生了天灾人祸,肯定会解囊相助。绝大多数时候,溥仪做这些好事的时候不留名,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溥仪有这方面的善心。但后来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坦白了他当初做这些事情的动机,他说:“动机是很清楚的,因为我这时懂得了社会舆论的价值。”
再后来溥仪慢慢地走向了复辟帝制的道路,尤其是盗陵事件发生后,民国政府的处理办法严重伤害了溥仪,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诚如庄士敦所说,在那之前,或许溥仪会默默地祝福国民政府,希望其能统一中国,给中国带来安宁与和平,他所期盼的也许只是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但后来发生的一切使他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己祖先的陵墓被盗,溥仪心中产生了很深的负罪感,由此也激发了他对权利的向往,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伪满洲”。
他身为皇帝却没有掌握过一天国家政权;长期处于政治漩涡中却未发挥关键的作用。所以一直以来,对于溥仪,我并不认为他有多大的罪过。或许是因为对那段历史我并不是那么了解。由于心里的抵触,中国近代史在我脑海里一直都是十分混乱的印象,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好好去理清那个时期的各种事件。所以看这本书的时候一直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听近代史课,如果十分了解那段历史,就能更好地去理解庄士敦书中的内容。毕竟庄士敦并不是站在一个十分客观的角度上去解读清末的这段历史,书中有很多内容掺杂了他个人感情。作为帝制的拥护者、英国政府的官员,他对某些问题的看法有失偏颇,有时候甚至无视中国人民的利益,比如对满蒙帝国的推崇、对日本的偏袒、对冯玉祥的敌视等。看这本书的时候倘若对那段历史没有了解,就很容易被庄士敦带跑偏。
所以溥仪没有庄士敦所说的那么无辜、有担当,他的确有可怜之处,但是也确实有罪过。对于这一点,我比较赞同周总理所说:“你当皇帝的时候才两三岁,那时的事不能让你负责。但在伪满时代,你是要负责的。”
最后一个人物就是冯玉祥了。
在看这本书之前,我对冯玉祥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是偶尔会看到一些关于他的事迹,当然都是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以至于我一直认为他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存在是一个反面人物。庄士敦对冯玉祥也是十分敌视,在书中说到冯玉祥的内容几乎全是在抨击他。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10月,冯玉祥率部返回北京,包围了总统府,迫使直系控制的北京政府下令停战并解除吴佩孚的职务,监禁总统曹锟,宣布成立“国民军”。政变后,冯玉祥授意摄政内阁通过了《修正清室优待条件》,废除帝号,满清皇室迁出紫禁城,驱逐溥仪出宫。对此,庄士敦认为这是一种背信弃义、丑恶的行为,认为冯玉祥的做法十分卑劣。
对于冯玉祥的评价历史上历来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爱国将军,有人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军阀,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这里我并不想过多地去评价他的为人,只想说说他废修正清室优待条件,除帝号,将满清皇室迁出紫禁城的做法。
我并不认为冯玉祥将满清迁出紫禁城、废除帝号有什么不对。
首先,最初的清室优待条件里本来就说好满清皇室要迁出紫禁城,居住在颐和园,只是当时颐和园过于破败,这件事才不了了之,若按照约定,溥仪等人本来就不应该再居住在紫禁城里。再者说,依据中国的国情,皇帝本来就没有保留的必要。中国和英、日等保留王室的国家不同,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加上清末那段屈辱的历史,满清王室注定无法像英国王室那样成为凝聚国家力量的象征。倘若真的要选择某个王朝皇室作为中国的象征,人们多半也会选择秦、汉、唐王室,而非满清皇室,所以在当时那样艰难的时期,的确没必要每年花一大笔钱去养无用的王室(虽然后来答应的优待金总是被克扣)。但最主要的是当时很多人还存着复辟帝制的心,包括溥仪在内的清朝王室。很多清朝遗老在担任政府官职的同时,一直期待着溥仪能够重新执掌政权。只要溥仪仍然是皇帝,他们就不会放弃重建满清政权的心,时刻准备着为清朝效力。例如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冯玉祥带兵攻占北京,把通过贿赂当上总统的曹锟赶下台。曹锟一下台,北京城内的清朝遗老和保皇派就到处散布谣言说溥仪即将复辟,大清要回来了。一时间内,北京城内人心惶惶,大街上还卖起了辫子和黄龙旗。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把皇帝废除了,断绝了清朝遗老和保皇派们不切实际的期待。
唐绍仪认为“满洲自古以来都是满族人的地方,虽说民国政府成立后有收取祖国河山的权利,但是满洲原来并不是中国的,它是在满洲贵族入关后带来的。现在满洲仍然是满族人的合法遗产,任何一个明智的政府都不应该对此作出否定的政策。”
这简直是太可笑了,东北三省一带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并不存在“它是在满洲贵族入关后带来的”这样的说法。在漫长的历史中,周、唐、元三个朝代控制东北全境,有一段时间被金(后来改为清)控制,并不是有了清朝东三省才属于中国。
舜帝(约公元前2277-公元前2178)把中国分为十二州,闾山被封为东北幽州的镇山即北镇。
公元前11世纪,箕子在辽西建立箕子侯国(即箕子朝鲜),为周王册封。周朝典籍明确记载“肃慎吾北土也”表明中原与东北的关系即东北就是周朝的北土。
公元前300年,燕将秦开破东胡,开辟辽东。
前226年,秦将王翦攻克燕都蓟,燕王喜与太子丹逃亡辽东,秦将李信追太子丹至衍水,太子河因此而得名。
前222年,王翦之子王贲率军进攻辽东,俘虏燕王喜,燕国遂亡。秦在东北地区设辽西郡及辽东郡等。
真的好想把史书砸到唐绍仪的脸上啊,生气!
因此后面溥仪在日本人的帮助下成立的伪满洲的的确确是要分裂国家政权,这也是他最需要负责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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