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六)

作者: 郭艾晨 | 来源:发表于2024-04-01 21:13 被阅读0次

翻山越岭,到了大别山的一处山脚,已是中午,腹中饥渴。

花之甲经过陡峭岩石边的一户人家,古树藤萝覆盖,是个山洞,浪漫而幽深。山洞里静悄悄的,显得很神秘。阳光照射之下,洞口的阴影更有视觉效果。

花之甲说:“有人吗?可以打尖吃饭吗?”

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戴着黑色面具,缓缓走出来,立于门边,不作回答。她的眼眶里有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那两只秀美的眼睛好熟悉,莫非是压寨夫人?可那紫纱少女是活泼且好动的,并无此种沉稳而忧郁的气质。她既然不是,又不理人,不欢迎他进去打尖喝茶,他只得选择无视地走过去,继续前行。

屋里的一条小狗打破了僵局。它看见有人经过,喜滋滋跑出来,去追花之甲。花之甲听见狗叫,以为是恶犬,下意识抽下肩上的宝剑,带着剑鞘挡住。

白衣女子害怕伤及小狗,赶紧说:“它只粘人,不伤人。”

花之甲“哦”了一声,插上宝剑,正要转身走。

白衣女子说:“你是游侠吗?看抽剑动作,身手不错。”

花之甲说:“算是。姑娘,我能否打个尖?”

白衣女子说:“好吧,请进。”

花之甲在屋里环视一周,说:“你这里可真冷清,像是活死人墓。”

白衣女子说:“你说对了。我就是活死人。”

花之甲略略注视她,看不见真容,年纪不相上下,说:“请问如何称呼?”

白衣女子说:“你叫我晚妆楼主吧。喏,这是茶,这是酒,这是半只烧鸡。我只有这些了。”她一边说,一边摆布这些东西。

花之甲说:“你不吃午饭吗?我怎么好意思呢。”

白衣女子说:“你吃好即可。我有事相求呢。”

姑娘果真是离群索居的孤女。她自称是江城富户熊老爷的女儿,侧室所生,不受重男轻女的父亲待见,经常撕碎她的诗稿。最终,母亲被大娘逼得抑郁而亡,自己被赶出家门,流浪到了这里。她很想回去复仇,替母亲复仇,为自己讨回公道,拿回属于自己的一份家产,包括昔日房中的一些古董字画。只可惜自己孤身一人,武功低微,斗不过他们,也一直没人愿意帮助她。他家有个儿子叫熊廷弼,是军中偏将,也算是她的哥哥,从不肯认她这个妹妹。

花之甲笑了,说:“真是太巧了,我们家认识江城的熊家。那个熊廷弼差点成了我的姐夫,后来攀了高枝。”

白衣女子锐眼看他,兴奋起来,说:“那么我们算是有共同仇人啦!”

花之甲看着她,隐隐感到她有些神经质。他明白自己不能吹牛,那熊家是惹不得的。他自己的家仇还没了结呢,怎么可能去帮助她。

吃饱喝足,花之甲站起身。白衣女子赶紧上前,轻轻摁住他的肩头,眨眼,说:“你可以住一宿,咱们一起,一起商量对付熊家的办法嘛。”

花之甲说:“可是,我们刚认识一炷香的时间啊。”

他瞅瞅外面的太阳,从怀里掏出散碎银子,搁在桌上,说声告辞。白衣女子立即变脸,冷冷地看着他,追到山洞门口,轻轻跺脚。

花之甲扛起包裹,回头看一眼山洞,还有女子,继续前行。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下意识记住自己经过的地方。小狗又追了出来,被白衣女子喝住。

她喊:“狗狗,回来,别跟陌生人跑了!我给你烧鸡吃!”

花之甲听了苦笑,没回头。他在山间小道跋涉,抬头望天,但见三只老鹰在半空盘旋,不是觅食逮鸟,而是御风悬停,练习翅膀的操控能力。

到了半山腰,遇见一座湖泊,在陡峭的山道下面,宛如碧绿的天眼。他忽然看见前面山道的悬崖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呆呆站立。等他快要走近,她突然纵身一跃,像是一团白云坠落下去。那地方太陡峭,不是跳湖也是跳崖了。花之甲飞身过去,刚好抓住她的一只手,控制住局面,逐渐调整气息,自己紧紧趴在悬崖上面,像一颗钉子,大声说:“姑娘,你为何要如此!”

姑娘没有回答。花之甲死死拽住她的手,说:“你别放手,坚持一下!”

在这死死坚持的两分钟里,他顺便看着悬崖上的奇花异草,感到生活如此美好,姑娘如此暴躁。调整好气息与内力,他猛地运用轻功,迅速将姑娘扯了上来,一把抱住她。姑娘穿着一袭白纱,长发散乱,脸上却戴着紫色面具。

花之甲说:“姑娘,是你吗?你的小狗呢?”

姑娘始终没有搭话,要么面具对着,要么背部对着,而他不便扯下她的面具,只待她发声,便知是不是她。姑娘仿佛故意刁难花之甲,也仿佛无颜面对他,始终沉默着,待跳下站到地面后,不说声谢谢,立即像白色的火焰滚动下去。

花之甲担心她再寻短见,跟着紧紧追赶。到了山脚的大路,她忽然不见了。花之甲环顾四周,发现路边的湖畔,停泊着一艘画舫,映现于青山绿水之间。两个俊俏的红衣少女站在船头,像是丫环,一个怀里抱着琴,一个手里拿着箫。她们一起冲着他微笑,脆声说:“有请”。

花之甲没有问话,将信将疑地踏上画舫,掀起船舱的艳丽布帘,里面黑洞洞的。突然,两团红色的火焰喷射出来。不,不是两团红色的火焰,是一个老太太的红色眼睛,突然冲出来,还伸出利爪,张开巨嘴,要抓取他,吞掉他。花之甲得亏反应快,轻功好,急忙跳开来,也不跟红衣少女打斗,飞身上了大路。画舫上的三个女人并不下来纠缠,而是飘然划走了。琴箫合奏之音,氤氲于山水之间,尔后,正如柳宗元描述的,“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花之甲惊魂未定,实在没弄明白,那个白衣女子是不是刚才那个,而她怎么突然变成了黑衣老太呢。不感谢他就罢了,还要设计吃掉他。花之甲怀疑这是梦,赶紧双手摸脸,捂捂,搓搓,并非是梦。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到了薄暮时分,总算走到了一个小镇。街上灯火稀疏,路无行人。镇头不远处,矗立着一家客栈,华灯夺目,映照着“碧螺山庄”的匾额。那边,还隐隐传来荷花的香味。他太熟悉这个味道了。

走近一看,门前是一大片荷花池,花叶茂盛,薄雾轻笼,花香四溢,引起花之甲的思乡之情。一般荷花是白色、粉色、红色、杂色的,这里还有黄色、蓝色、紫色、绿色的。最奇异的是,里面还有两朵是黑色的。花之甲顿时心生好奇与好感,今晚就是住这里啦!店内空空,没有客人。两个女佣坐在一边,忙着刺绣,一个绣着老鼠嫁女,一个绣着鸳鸯戏水。柜台上,一个老板娘模样的年轻女人,早已笑吟吟地盯着他,充满磁性地迎上来,说:“哟,客官,夜快深了,要打烊了。你是住店吗?”一边说一边扭着水蛇腰,一股子骚气。

花之甲放下行李,坐在桌边,说:“住店。什么夜深人静,才刚刚天黑呢!先来一些酒食,本少爷很饿。”

水蛇腰提高嗓音,夸张地说:“既然住店,那就网开一面。秋芙,过来点菜。”

花之甲思忖着包裹里盘缠,点了几样菜肴,一壶好酒。

“来客人了吗?”另一个老板娘模样的年轻女人赶紧下楼,是个水桶腰,上下打量花之甲,眼里放光。

花之甲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怎么都是女人?叫你们老板出来。叫店小二也行,来点阳气的。”

两个女人笑了,说:“我们都是老板,丈夫都在老家。女人开店,创业不易。”

花之甲有点肃然起敬,说:“我看,碧螺山庄的‘碧螺’二字,应该指的不是什么山峰或茶叶,而是指含苞待放的荷叶吧。”

水蛇腰嗲声嗲气,说:“哟,少侠到底是文武双全,这么有内涵,真真是难得。我们店名的玄机,片刻间被你说中了。我们真是三生有幸啊。不像刚才得那位客人,说我们是螺蛳精呐。”

水桶腰眨着眼,说:“还有更深的意思,你可知晓?”她一边说一边指着水蛇腰的腰部,提示说:“与这个有关。”

花之甲愣了愣,不明何意。看着那扭动的腰部,他似乎明白了,故意说:“应该是指女人的发髻,螺旋状的一坨。正所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水桶腰笑着说:“对,还有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水蛇腰不禁自解衣襟一角,微露春意,正色说:“好热啊。客官是正经人,别瞎说。我来登记客房哈,请问你贵姓,家住何处?”

听了花之甲的简短陈述,水蛇腰忽然问:“你所说的听泉镇花家,是以前苏州府的花将军吗?”

花之甲吃了一惊,说:“你怎么知道——你为何这么说?”

水蛇腰说:“哈哈,别提那个花将军,伪君子!当年暗地到处拈花惹草,跟一个秀才娘子有私情。秀才顺手将娘子送他做小,他却不敢娶回家。有天喝醉酒,到底来我们疯了一回。方圆几百里的事,我们全知道!”

花之甲先是愤怒,正要拔剑,后是懵了,站在那里。他想到了先前的阿西,莫非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不可能!这家店有问题,耳目太多,声音太杂,令人头晕目眩,像是出现了幻觉。

水蛇腰忙摆手说:“算啦,算我胡说,都是陈年往事,我也记不清。”说着,她在他面前低头登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极尽诱惑之能事。

花之甲喝茶眯眼,假装不见。他感到有些不适,像是进了盘丝洞。

水桶腰凑过来,说:“客官,长途跋涉,来一碗本店的招牌菜,荷珠玉露汤,解解乏吧。原料是最嫩的莲子米,各色的荷花瓣,还有黄花菜、竹笋、辣椒。你看这里荷花的颜色,是不是很齐全,一共有十种,叫做什锦荷花。尤其是黑荷花,是西域品种,香味麻酥酥的,让人销魂呐。汤水呢,是从荷花池里的荷叶和荷花上采集的露珠、雨珠。”

她一边说,一边拉过身边妖媚俏丽的女佣,又说:“是秋芙每天早晨去采集荷花上的露水。她可是黄花闺女,一切都很干净哦。”

凭着几年的江湖经验,花之甲感到遇上从未遇见的歪剌头。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须小心避开。他抓起包裹,用宝剑扛起,正要站起来,离开这家客栈,无奈两腿发软,肚中咕隆有声,寻思自己定力尚坚,武功了得,不会有事,于是转念坐下。他说:“那就来一碗吧。”

他点的几个菜还未端上,酒也没来,而荷珠玉露汤很快做好了,由秋芙笑着端上来。花之甲迟疑着,不肯下筷子。

水桶腰见状,奔过来,说:“哟,还怕下毒啊,你若你介意,我先尝尝。”她舀了一勺子汤,品味起来,粉脸顿时变绯红,眼神迷离,花瓣嘴里发出几声假装无限幸福的呻吟,说:“哎哟,真是够味啊!”

她在品尝过程中,没有换勺、换盆、放药、搅拌、外吐等任何小动作。

花之甲厌转念一想,难道是这汤的确是人间美味?他不由得夹起汤里的菜吃,果然清香可口,于是略微颔首,不觉地大吃起来。他忽然感到浑身通畅酥麻,每个毛孔都流淌着热血,而且水桶腰的呻吟更是刺激他的欲望。三声大笑之后,他忽然抓住身边水蛇腰的手,不做柳下惠,撕扯她的外包装。

花之甲醒来时,睁不开眼,隐约发现自己裸身坐在一间石室里,帷幕飘荡,灯火通明,面前有一口巨大的青铜鼎。青铜鼎对面坐着水蛇腰,亦坦诚相见,双眼紧闭,头上冒着丝丝热气,像是在蒸汽腾腾的包间做桑拿浴。

青铜鼎犹如酒池肉林,里面沸腾着一锅荷珠玉露汤,还有一些紫色的作料,汤水飘散出阵阵香气,让他继续神智昏迷。水蛇腰始终面带微笑,数次张开嘴巴,将香气吹到花之甲的身上,像是将浓浓的卤汁反复浇淋在卤肉上,浸透,入味。然后,她慢慢往回吸纳,吸纳花之甲的内力和元气,增加自己的功力和道行。

花之甲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遇上了江湖有名的“风月双煞”。他行走江湖半年,时有耳闻,据说是在北方黄河流域一带,没想到她们出现在这里。这两个女人风韵犹存,淫邪凶恶,专门采补年轻男女的精气神,增加功力,训练武功。武功高强且内功深厚的年轻男子,简直就是她们的“金刚大补丸”。毫无疑问,水蛇腰先用一半,水桶腰后用一半,这是所有动物界常见的进食秩序。

江湖传闻:水蛇腰的叫叶梦月,喜欢未婚的少年,喜欢展示自己的全身,行走,睡觉,跳舞,还有种种不可告人的怪癖。水桶腰的叫吴带风,喜欢叫喊,遇到好吃的也叫喊,似乎喉咙有隐病,而且喜欢挨揍,舔食自己和他人的鲜血。

这荷珠玉露汤,是吴带风的专利,加了特制的一味药后,就成了三笑失魂汤。若是加一味忘情草,让人冷酷无情,像机器人。若是加一味勿忘我,让人神智昏迷,情欲亢奋。这两种汤其实也互为解药,但一般客人只能吃到一种。

她们每天掂量前来食宿的男女客人的姿色和功夫,对中意的客人下手,利用荷珠玉露汤麻翻他们,带到客店后面山边的石室里去,将客人的精气神吸收完了,就几掌打死他们,着人丢到后山埋了,像是扔掉没用的药渣。花之甲所吃的三笑失魂汤,是吴带风偷偷加了勿忘我,她自己吃了一点,并不碍事。

神秘石室的门吱吱开了,门口没人。

“谁?”水蛇腰警惕地站起来,呼啦一下,用内力吸取置于一边的衣服,在半空旋转一圈,迅速穿好。一阵夜风吹过,一片树叶飘进来,落在地面,自己蹭蹭地移动了几步。忽然,一个黑色人影闪过,飞镖击中她的胸口,差点致命。所有人都知道,女人最脆弱的部位在胸口,那地方最柔软,最敏感,最重要。

花之甲再次醒来时,是一个黑衣人的背上,被背着在路上飞奔,像是一阵呼啦啦的秋风。花之甲发现自己衣服完好,行李和宝剑都在身边,看来是逃出了碧螺山庄,就放心多了。

小镇街道的另一边,人声嘈杂,几个女人的声音特别刺耳,似乎在追杀什么人,声音渐行渐远。那应是风月双煞请来一些帮手,却在夜色中追错了方向。

花之甲感到手脚可以活动,便打了一个旋子,挣脱开,跳下来。他警惕地问:“你是谁?”

黑衣人停住脚步,解开面纱,是一个男侠客,满脸络腮胡子,面带微笑。他说:“客官,我对你而言是一个陌生人,人称虬髯客,重金受托于人。既然你醒了,安全了,我该走了,去找地方喝酒了。”

花之甲赶忙问:“是谁托你的?”

虬髯客说:“行里规矩,你我不必追问。你速离去,后会有期。”说完,他飞身上树,四周观察,觉得没事,便翻身过去,不见踪影。

花之甲走两步,打了个趔趄,赶紧坐下来,调息一番,才恢复足够的体力。他的内力被人吸走了将近三分之一,还差点丢了小命。江湖险恶,处处陷阱。

这是他离家出走一年里所遭遇最危险的一次,差点丢掉性命,丧尽名誉,而对方恰恰是自己平素所尊敬、所呵护的“女人”。这不啻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一记响亮的耳光。联系起中午的那个白衣女子、那个黑衣老太,大约亦是如此的情形。如果对方是男人,他肯定会保持高度的警惕,明哲保身,而对于女人,尤其是对于有相貌、有才干的女人,他总是敬字在先,爱字在先,没有足够的抗拒力,也丧失必要的自保力。孔夫子教导要远离女人,卓吾先生教导要尊敬女人,其实他俩的意思是一个意思,没差别。列位看官,你以为如何呢?

由此可见,世界上美丽的事物,一旦失去善心,无论一方或双方,便成了世界上丑恶的事物。其间的界限是一个人需要历练、发现的过程。或者说,我们所谓的返璞归真、绝假存真,如果不能作用于所有人,那么最先归真的人将会被认为是疯子和傻瓜,最先被其他人祸害掉,吞噬掉,下场极其悲惨。能够做到自我保全的方法,是避世隐居或者受到庇护。

如今连芭蕉谷也不敢回去,花之甲只能选择离开县境。经历了阴森恐怖的黑风寨、藤萝山洞、湖上画舫和碧螺山庄,再回到安静祥和的芭蕉谷似乎是很可耻的。看来又得找一个小树林呆一夜,明早再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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