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打开简书,自觉忙,实则乱,不是事乱,是心乱。
人这种感性和理性交织融汇的生物,很难厘出一条让自己信服的脉络,长成当下这般形状,养成此时这番心性,我坚信不由天意,而只是一次次迷茫中一个个醒悟的累加。少年的迷茫单纯些,盼望着跨越时空;青年的迷茫强烈些,总想着改变一切;中年的迷茫冷淡些,更多是甘愿孤独和无可奈何,只能也只好如行尸般熬着,等待时光流转。
身边兄弟均近中年,大多数都能很快打开自身雨刮器,清心静心明心亮心,冲着自己早已确定的方向调整姿势。当然,也有少数怨天怨地,徘徊不定,痛苦难捱。
成功人士都说,正直、智商、努力,依次拥有这三条,必定不会虚度此生。对号入座,咱算是废物点心。除了自诩愿做一个正直的人以外,其他标签压根就贴不到自己身上。但往往我这样的笨人王老大,却总是许予自己“明白人”的皇冠,对周遭事物“颇有见解”,对身边亲友“点石成金”,对媳妇孩子更是“横眉冷对”,细细品对,这赝品“救世主”的感觉真是能让自己长醉不醒。恐怕自己真的是个迷茫中自欺欺人的“好演员”。
现阶段忙,事务繁杂,创城冲刺、基层党建、宣传文化、纪律检查,“三两苗”战友跟着往前奔,除了受苦挨批,从没鲜花掌声。这让我想到了十九年前的我,那些点滴经历,至今依旧无比清晰。
20岁那年,成人高校毕业的我,第一次参加律师资格考试,失败了。身边同学大多就业,各种传闻据说还是不错的。无业、无学、无门路、无银两,迷茫不堪中,家门被居委会老大妈郭主任敲开了,我也一头撞进了社区改制的大门里。要知道,当时的社区干部应当说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没文化、没能力、没本事的,而且大多是中年及以上混吃等死的地方。我压根不懂社区是个啥,选择的目的,其实就是赚个零花钱、又没什么可忙的,积蓄力量,学习深造考律师,将来过一个稳定的、安逸的、又体面的生活。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开始了我的社区生涯。
白驹过隙,一晃七年,我从月入220元的社区副主任熬到书记兼主任,也从入户登记问个计生措施都脸红脖粗的稚嫩二傻,成长为拜访驻地单位化缘筹资的业界油皮。可能当时社区工作还是不够辛苦,比起兄弟们,我的体重身形始终位列前茅。田兄经常笑话我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无头苍蝇,没油烂水。”
社区生涯的后三年,是在迎接检查、整理档案、汇报工作中度过的。每次检查,我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提前到中巴车停车的位置,假想检查团下车,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路走过每个点。在小区广场跳舞打拳的大爷大妈们总感觉我这人哪里不大对,这未雨绸缪也太过发傻了。
在那个阶段,成家育子全凭啃老,兄弟相聚大多混吃,身边好多人都问我,”这么年轻,干个这事,图了个啥,将来咋办。”
一直以来,我对这个问题是不以为然的,直到在一次重大检查前夕,因为工作不够精细,遭遇几位领导“联合轰炸”,年轻气盛的我因为同事挨批,一怒之下进行反击,“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护犊子的话,说完还不愤,一纸辞职直接呈上。
恩师责骂我“没有把事当业,没有把心给业,余多算个差劲的撞钟和尚”。
当晚我失眠了,反复想着这话,憋屈委屈。一年到头没日没夜干活,孩子出世第二天就开工,好容易订好全家远行,一把摁住不让走,不敢喝大酒,怕第二天胡言乱语,结果,挣的钱都不够下三次馆子,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友,得到太多,付出太少。
后半夜,钻到阳台,吸了支烟,借着月光,盯着缭绕的烟雾,那理不清又分不开的构造不正是我吗。虽为一个底层人,但如果连干的这点事情到底是为了啥都不知道,就算是累成马、苦成狗、冤成窦娥,日日念诵着于己无关的汇报材料,意义何在,有天滚蛋,社区还是那个社区,自己呢,岂不是白白消耗生命吗?
从那以后,我不再认为自己低人一头,也永不再嘲笑别人,只想让自己心安,让居民相信,让领导满意,让恩师欣慰。
我的这一段经历,谈不上醒悟,实在是不堪和痛苦的,好在有一盏明灯指引,有一帮兄弟陪伴,有一双父母支撑,是他们的正向力量推着我迈腿前行。
与战友共勉,与我儿共勉。
近几日,和儿子战斗。臭小子几个谎言瞒过了一个暑假,后天开学,一堆任务如同一座座山在心里地平线上跳跃出来。我几近崩溃,他也手足无措。我相信儿子是最善良的,最纯粹的,他是最希望用好成绩回报我们的,也是最希望有一个更美丽人生的少年,只是,那亲如祖宗的手机魅力过大,儿定力过差。
盼着,醒悟的那一天早一点儿到来。
儿啊,大家都走一条路,有的人清楚路的尽头会是什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加快脚步。而有些人,也明白这道理,却东张西望、小猫钓鱼,终归只能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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