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渊（五）

        楚若茵回到了自己家里住，沈逸云又开始整日盯着季燃什么时候回家，然后开门装作偶遇。季燃不喜欢应付小女生，就把沈逸云丢给了季旭。季旭带着沈逸云去了几次酒吧，沈逸云对那里也没那么排斥了，没有课的时候也会偷偷溜去季旭的办公室，只是没再跟楚若茵一起。

　　季旭处理事情的时候沈逸云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打扰季旭，就安安静静的在那里坐着。

　　季旭最近有些忙，等处理完手边的事务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季旭看了眼沙发上的沈逸云睡的正香，季旭想了想，今天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吧。

　　季旭用沈逸云的指纹解锁了手机，给楚若茵发了消息，说自己父母刚好休息，要去找父母玩几天，让楚若茵帮忙请个假。发完消息没等楚若茵回复就直接关了手机。

　　季旭打开了办公室里的那道门，把沈逸云抱了进去。

　　楚若茵收到消息后给沈逸云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打通，她赶忙跑去沈逸云家，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开，她又去敲季燃家的门，也没有人，楚若茵想了想跑去了焰酒吧。

　　季旭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楚若茵，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了楚若茵，“今天楚哥夜班，你又乱跑，也太不让楚哥省心了。”

　　楚若茵坐下缓了缓神，问到，“季燃哥，你看到逸云了吗？她突然说要去找她爸妈，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最近比较忙，没太关注她，不过她之前倒是提过要去找她父母，想去看看。你也知道，上次在我的酒吧发生了点不愉快，她又是个胆小的性子，这段时间也没怎么见她。”

　　“那我们是不是要报警……”楚若茵盯着沙发的缝隙，没说完的话就此打住。

　　季旭顺着楚若茵的目光看过去，瞳孔微缩，这是！沈逸云的手链！

　　楚若茵已经把手链从沙发缝隙间拿了出来仔细端详，季旭稳住心神说到，“这个是逸云的？可能上次来我这里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吧。”

　　楚若茵听及此摇了摇头，“上次回去逸云的手链是戴着的，她是不是偷偷来过？”

　　季旭听着楚若茵在那里胡乱猜测，偷偷握紧了拳头，在季旭还在思考对策的时候，楚若茵已经开始四处寻找沈逸云，楚若茵首先找的地方，就是办公室里的那道门。

　　“你说，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的不乖呢？”

　　楚若茵打看门看到了沈逸云，不只有沈逸云，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人，楚若茵的腿有些发颤，她想跑，却被季旭一把推了进去。

　　楚若茵也失踪了。

　　楚和几日没联系到楚若茵，他原本以为楚若茵只是在赌气，跑去了沈逸云家里，却没想到几天过去楚若茵一直是失联状态，连沈逸云也联系不上了。意识到事态有些严峻的楚和立刻报了警，警方立刻开展了调查。

　　季燃回到家中打开了新闻频道，“今日，加约市一起失踪案引起广大群众热议，两名女学生失踪数日，请知情人士尽快与警方联系……”

　　季燃听着新闻里的播报，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在瓶盖打开的一刹那，轻声说了句，“终于开始了。”

　　程依的父母看到新闻想起程依也在加约市打工，给女儿打了个电话想嘱咐女儿注意安全，却告知程依的手机已经是空号了。程依的父母赶紧给医院打了电话，才知道程依实习期过后就离开医院了，谁也不知道程依去了哪里。

　　警方又收到了一条报案，同样也是女性失踪案，在调查合议之后决定并案调查。

　　警方很快找到了三名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是焰酒吧，在调查了酒吧工作人员后得知酒吧老板是一个名叫季旭的人。警方立刻对季旭进行搜捕。

　　同事警方也找上了季燃。季燃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审讯室的灯有些刺眼，但季燃知道这是不过是一种增加人心理压力的手段而已。

　　“姓名。”

　　“季燃。”

　　“年龄。”

　　“32岁。”

　　“说说你与这三个人的关系。”

　　“程依曾经是我们科的实习生，刚好是我在带她，她很优秀，但是有的时候会很粗心。沈逸云是我的邻居，她一个人住，经常会找我帮忙。楚若茵是我同事楚和的女儿，我们不熟。”

　　警察一边观察着季燃的表情一边做着笔录，“有人看到这三个人失踪前跟你在一起。”

　　“我的生活很规律，医生的工作很忙，我几乎就是两点一线，如果程依和沈逸云失踪前与我在一起说得过去，但我与楚若茵并不熟，我也不会特意去找她，对我而言休息比较重要，毕竟还有那么多的病人等着我。”

　　“说说你与季旭的关系吧。”

　　“季旭是我的弟弟，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里长大，后来我被我的养父养母收养后就没再回过孤儿院，跟季旭也没有联系了。”季燃低下头，神情有些落寞。

　　警方又问了几个问题，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就只是叮嘱季燃先回去，保持手机畅通，如果有需要还会再通知他。

　　季燃离开警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今晚的星星似乎格外的多。

　　季燃回到家里照例打开了新闻频道，看到季旭的通缉令，季燃突然想起曾经季旭给过他一个盒子，在他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打开过。想到东西被他丢在了杂物间，一时间又失去了兴趣。

　　警方封锁了焰酒吧，在办公室的里间警方发现了一张血迹斑斑的床和一旁的手术刀。警方初步判断焰酒吧为第一犯罪现场，随后警方又在焰酒吧的冷库中找到了被害人的尸体。

　　法医在检查尸体时在林春梅的指甲里找到了疑似凶手的皮屑，通过DNA鉴定与季燃和季旭的DNA相似度达到99.95%。

　　季燃再次坐到了审讯室里。

　　警方并不能完全排除季燃的嫌疑，尤其是季旭不知所踪的情况下、季燃一直坚持说自己并未联系过季旭，也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案件陷入了僵局。

　　一起恶性的连环杀人案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关注，一时间大家纷纷都在讨论这件事，季燃曾经的患者们在网上发声称季燃是个很好的医生，他们相信凶手一定不是季燃。很多网友也纷纷谴责警方的不作为，哥哥作为好人被关押，而弟弟作为凶手逍遥法外。

　　连续几日都没能找到季旭的踪影，迫于舆论的压力，警方甚至在讨论要不要将季燃先放回去，就在大家意见不统一时，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一位自称是季燃和季旭同在孤儿院长大的伙伴说，季旭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警方赶忙调查，发现并没有季旭的死亡记录，警方联系了那人，那人坚持说季旭确实死了，季旭的酒吧是季燃出资买给他的，没多久季旭因病去世了，当时他还惋惜了许久。后来季燃出资资助他去国外读书，他也是最近才回国。

　　警方一边派人去搜查季燃的家，另一边在审讯季燃。

　　“警察同志，我说了我没有与季旭联系过，那几个人也与我无关。”

　　“季旭死了，你知道吗？”

　　警察的话让季燃愣了一下，“他……死了？什么时候？”

　　“两年前，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会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我怕他恨我，所以在一直没敢找他。”季燃低下了头，神情有些落寞。

　　警方在季燃的家中找到了季旭的证件，两人不愧是双胞胎，相貌也是丝毫不差。

　　警察把从季燃家中找到的证件放在了季燃面前，“还有什么想说的。”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季燃缓缓抬头，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和神态分明是季旭的模样，“我跟哥哥说了，别丢下我，可他在孤儿院就丢下过我一次了，我生病了他又丢下我一次，下面那么冷，他怎么可以丢下我，让我一个人。”

　　警方立刻派人去联系了心理医生，季燃依旧在自言自语，“这么多条人命，足够判死刑了吗？应该够了，不够就再杀几个，哥哥要赶紧下来陪我，哥哥，下面冷，别丢下我……”

　　最终经有关部门判断凶手季燃患有精神分裂症，在作案时不能辨认或不能控制自己行为，不负刑事责任，由相关部门对其进行强制医疗。

　　结果出来的时候又一次引起了轩然大波，医院的医生是个精神病，杀了人居然还不需要负责，一时间对于明南医院的声讨，对被害人家属的同情，对季燃的谩骂，都纷涌而至。

　　但这一切都与季燃无关了。

　　季燃在指定医院接受着治疗，他想起季旭曾经送给他的那个盒子，他摆脱医生说他想看看那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医生衡量了一下，也许会对季燃的病情有帮助，就派人取了那个盒子回来。

　　季燃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满满的零钱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哥哥，如果新家不好记得回来，我把路费替你攒好了。

　　季燃看后失声痛哭，季燃的哭声引来了医生，医生将季燃绑在床上准备注射镇定剂，听到季燃说，“医生，我想自首。”

　　被告人季燃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判决如下：

　　被告人季燃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季燃被带上刑场的时候，他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季旭。

　　“哥哥，下面冷，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