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却深寒。弥漫的雾气在营造着一种离俗世远的氛围。天公这时,似乎也在眯着眼朦胧地看着这个世界,一切意境中的美好,笼罩在荒茫野地,洱海苍山。
一滴露抚摸了空气里的某一寸肌肤,缓缓而来,她缓缓而来,没有雷声的轰鸣,没有人们慌不择路的无奈。她似乎,夹杂着隔世灯火的记忆,记忆里,有着温柔如昨的你,但同时,她又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岁月坦然的洁净。
那年冬季的回忆在露的身体里跳动着,有个少年低下头,蹙眉对她呢喃,我听不清。
而霜,如被岁月洗净戾气的安稳姑娘,披拂在旧草上,隐于花瓣的间隙,你与露不同,你真真切切纯属于寒冷的季节,你覆盖着万物的尘埃,把一切不干净的东西凝结,待日出绽放,待你死亡时,却不留任何痕迹。
有人说,风烟大漠,孤独霜雪;有人吟,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古代的霜雪,美到了诗句里,今日的霜雪,沉淀在了时光中。
你尽善尽美,你负伤行走,岁月流长,你只来一季。
我对你,有无垠的温柔,你是寒冷季节里最微妙的悸动,那年的万圣与圣诞日,你是美得不像话的过渡期。我对你的感恩,夹在了那个少年送给我的那根围巾里,掌心传送的温暖里,以及那年冗长的回忆。
苏轼的《赠刘景文》中记载,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你在料峭的天气里,不嫌不谈,不冗不谈,日落而凝,日出而融。你恣意地过着你的快意人生,履行着使命,却不被外界重视,你看着荷叶的败落,盛菊的残损,依旧情深不悔地待在枝头,待在万物的肩头,有人以为你狂傲,逆风出列,不走寻常路,,可世界上仅有多少人能懂你的坚强克忍。
你抿着嘴巴,看着远处的霓虹闪烁,沉默不语。看呐,不管在怎样的世界里,总有人在温情地存活。
他们说,霜花的神经,最怕阳光温暖的触角了。我很喜欢欣赏你,你延伸的神经,像极了叶的脉搏,那是你在这个寒冷里,留给自己最好的饰品。霜花铺就,窗明几净。
这个季节也对你不太了解,它赐予你寒冷,你却一口吞下,营造了最美的姿态,傲居在枝头。它使东风零落,百花成尘,却也怎么也击退不了你。最终,使你骇然逝去的,却是阳光抚摸你的触手,须臾间,了无踪影。
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我问时光,它亦不知。你逝去的那一刻,心底应该涌满了沉重吧,阳光的温暖却使你表面的冰冷渗入骨头,你享受着迟有的轻松,但身体却在一点点消散,你才猛地惊诧回过头。可是啊!岁月已晚,也没有人或事物能够真真切切地从头来过。
霜,芳华已去,不知你有没有感慨过什么,可我总觉得,消散时你遗落在了枝头的某处,有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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